,此等謀算,何其歹毒!可他卻一直滿懷熱忱毫無懷疑,一心以為自己的魅力足以折服美人,使其心甘情願的臣服於自己胯下,無怨無悔的為自己付出,而自己甚至想過要廢了王妃,將其扶正。
整個人神思恍惚……
房俊在一旁默默注視,見到李承乾一副感慨不忍之色,心中忍不住腹誹:您這是寬慰人,還是扎人心?既然闔府上下已經死絕,李元景這輩子也絕無可能重回府中,董美人之事大可隱瞞不告。
真不知這位太子殿下是仁厚誠實還是腹黑陰損,這番話簡直比拿刀子捅李元景的心臟還狠,畢竟闔府上下可能因為他的昏聵才導致死絕,而下手的正是那個他寵愛無度、信賴非常的女子……
“啊!”
李元景忽然爆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吼叫,猛地起身,向一旁的樑柱撞去。幸而房俊就站在他身邊,見其驟然發狂,唯恐傷到太子,伸手猛地一拽。雖然並未拽住,卻減緩了李元景的前衝之勢,“砰”的一頭撞在樑柱上,身體軟軟的倒下去,額頭鮮血橫流。
房俊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檢視,見到李元景滿臉鮮血,形容可怖,摸了摸頸部動脈,還有微弱的脈搏,並未死去。
鬆了口氣,吩咐道:“速去請太醫前來診治。”
雖然李元景罪大惡極,但也不能死在此處,否則太子便無法向李唐皇室交待,挾私洩憤、暗室殺人,哪裡是明君之所為?
李承乾也有些焦急,不過上前察看一番之後發覺李元景並無性命之憂,這才鬆了口氣,想必是驚聞噩耗之下一時承受不住,再加上頭部撞擊樑柱引發眩暈,從而導致昏迷。
只要性命無礙就好,其餘倒也無所謂,反正不久之後必然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一旁的柴哲威看傻了眼,狠狠嚥了一口唾沫,渾身發顫,又是害怕,又是悲涼。
他與李元景兩人,往昔一個親王一個國公,皆是天下第一等的勳爵,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他自己更是軍權在握、風光顯耀,結果一時不慎走岔了路,落得如今階下之囚的境地。
他被囚於此處不見天日,自然不曉得外邊的情況,但是自關隴起事之日至今已然數月,這麼長時間過去東宮依舊屹立不倒,看來局勢越來越對東宮有利。
或許這一回東宮便能夠徹底掃清朝堂之上的反對勢力,穩穩坐好儲君之位,將來克繼大統、承襲天下。
而自己卻選錯了路,不僅導致國公之爵位於自己手中丟失,更會使得柴家子子孫孫揹負一個“叛逆”之名,雖然因為柴令武的駙馬身份不至於闔族流放,但子孫後世想要躋身中樞,卻是再無可能。
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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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太醫趕到,診治一番道:“荊王殿下急怒攻心,岔了心脈,頭部又受到猛烈撞擊有所損傷,故而一時昏迷,卻並無大礙。只需好生調養一陣,保持平緩心境,便不會落下後遺之症。”
房俊卻是腹誹,以李元景眼下之狀態,連撞柱自盡這等事都做了出來,可見心中之悔恨已然無以復加,只能一死來尋求一個解脫。此番救活之後固然很難再有勇氣尋死,但董美人之事必然入跗骨之蛆一般時刻啃噬著他,豈能保持平緩心境?
李承乾也無奈,雖然李元景將來必死,但其身上所遭遇的慘劇卻又令他心生惻忍,叮囑太醫以及看管的禁衛要好生治療,不可慢待,這才帶著房俊走出去。
站在屋外,李承乾抬頭看了看夾持於玄武門於內重門之間這一方天空,幾朵白雲飄飄蕩蕩,晴空萬里,雖然不見太陽卻也感受得到微風中的溫煦,寒冬已然漸漸遠離,心情卻並未有多少開朗。
嘆息道:“皇權至上,古往今來不知多少英雄豪傑趨之若鶩,便是手足血脈、父子親情,也難逃其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