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下大亂也就不遠了……
所以他還是在拒絕李神符。
金德曼微微頷首,輕嘆一聲,道:“你們這位皇帝陛下雖然仁厚寬恕,卻也優柔寡斷,宗室乃皇權之根基,豈能容許襄邑郡王近乎於公開的反叛?”
即便她是個女人,卻也是當過女王的,明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對宗室一再忍讓的結果未必是感化悖逆之輩,而是被尋到破綻一擊致命。 房俊搖搖頭,也嘆氣:“大唐宗室的情況極其複雜,與勳貴集團的牽扯千絲萬縷糾葛極深,不是想剷除就能剷除的,現在又有世家門閥牽扯進來,愈發渾水一
潭,更要謹慎處之,否則稍有不慎便是天下大亂。”
世家門閥於文化傳承上居功至偉,可在國家安國家安全之上卻是巨大毒瘤,為了利益可以背叛一切。
財富、權力、地位……永無滿足,慾壑難填。 當然,即便世家門閥終究在大廈崩塌之時陪葬於殘垣斷壁之下,取而代之的地主士紳也並無本質之不同,只不過因為根系沒有閥閱之旺盛,對國家的影響遠
遠不如。 然而等到地主士紳發展至“學閥”“財閥”階段,與“世家門閥”之間的差距逐漸縮小,對於國家的危害也大了起來,不僅不管國家之存亡、只在乎己身之得失,
甚至就連勾結外族這種事都做得出來,與“世家門閥”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
金仁問走後,房俊坐到金德曼身邊,女王陛下麗質天生,側臉雍容華貴、輪廓俏美,見之忘俗。
有些心虛的將高陽公主之言說了,這件事不能隱瞞、也沒法隱瞞,只要金德曼打定主意想要一個孩子,必然避不過高陽公主……
金德曼渾身輕顫,秀眸圓瞪,氣道:“她怎能這樣?我雖然是個亡國之奴,可就連當初的太宗皇帝都以禮相待,她憑什麼要抱走我的孩子?”
房俊唉聲嘆氣,沒什麼辦法。 因為他的雖然官職、爵位都不小,但是從國家層面來說最大的身份卻是“駙馬”,他在外頭養外室沒人管,可一旦誕下子女就歸屬於宗正寺管轄範圍之內了,
當然也並不是非得抱回府中,若能達成協議宗正寺也不會奪冠。 但事情並非如此簡單,只要金德曼生下自己的孩子,自家姐姐一定摻和進來跟高陽公主同一陣線,以韓王李元嘉那一副軟骨頭、懼內的樣子,他敢站在自己
這邊嗎? 當然以他今時今日之地位、權勢,若是強硬為之,無論高陽公主還是自家姐姐、甚至是韓王李元嘉都只能偃旗息鼓,可那樣一來必然使得家庭內部出現巨大
隔閡,得不償失……
房俊試探著建議:“要不你乾脆跟我回府算了,正妻不可能但我去向陛下求一個恩典賜一個‘平妻’問題不大,也算是對你有個交待。”
“我才不要!” 金德曼難得發一發小女人脾氣,一臉嫌棄道:“進了你家的門就得守著各種各樣的規矩,即便無苛虐妾室之類的事情發生也斷無自由自在可言,與其鑽進籠子
做一隻鳥雀,何如我現在無拘無束?我不管,孩子我要,也不許她給抱走!” 房俊一個頭兩個大,這還只是高陽公主態度強硬,如果等父親、母親知道自己私下生了個孩子留在外面,怕不是能把他腿給打折,這年頭大戶人家最忌諱的
就是這種“留子於外”的事情,要遭受天下人恥笑……
而金德曼又是這樣一副“我什麼也不管,麻煩你來解決”的神情,男人太難了……
*****
李神符聽著金仁問將房俊的話語複述完,手裡捧著茶盞略微失神。
效仿杜伏威要一個親王的爵位?
你也真敢想!
杜伏威是因何被封“吳王”且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