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貶義,官場之上講究的不僅僅是才能,更是人脈,懷才不遇者比比皆是,為何?還不就是人脈不行,空有一身才華本事也沒有機會去施展!
不少人圍攏過來,這個說兩聲久仰久仰,那個讚一讚令郎聰慧,一時之間,駱履元彷彿成為院子裡的中心。
而原因,僅僅是一句“房相舉薦”,以及在門口與房俊多攀談了幾句……
駱履元不僅感概萬千,自己本是性情內向木訥之人,卻恰巧入了房相之法眼,這也算是一飛沖天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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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正午,前來赴宴道賀的賓客依舊絡繹不絕。
作為跟隨李二陛下起家打天下的元老,房玄齡的資歷自然毋庸置疑,整個帝國之內能夠比他的資歷還高的屈指可數,所有的官員幾乎都是他的“後進”,兼之現如今正官居宰輔之首,哪一個朝中官員敢輕忽慢待?
房府喜宴,無所謂禮品輕重,人是必須都要前來到場的。
或許你來了房玄齡不一定看得到,白瞎了一個溜鬚拍馬的機會,可若是你沒來,一旦被房玄齡給注意到了,那可就大事不妙。縱然房玄齡性子溫和君子如玉,不至於會在這等小事上去斤斤計較,可是你要曉得,縱然房玄齡不計較,可是他家裡還有一個睚眥必報的“棒槌”房二郎……
萬一被房俊給記住了,那可是哭都來不及!
非但是京官只要稍有品級的便盡皆前來慶賀,便是外地駐京的官員也不肯放過同房玄齡、房俊這兩位父子高官攀關係、拉近乎的機會,紛紛備好了賀儀上門恭賀。
大唐立國以來,作為州府代表的朝集使每年皆會雲集京城,參加元日朝會。但是初期朝集使進京,並無統一的居住地點,而是“賃房與商人雜居”,李二陛下認為“既復禮之不足,必是人多怨嘆”,故而於永崇坊、懷貞坊、待賢坊等處建設州邸,以供地方官員進京之時駐留之用。
沒到年底的時候,這些州邸也並不閒置,各地均有事務同三省六部的衙門辦理交涉,故而居住的官員每一日都不在少數。但凡能夠被派駐到京城辦理地方事務的,哪一個不是心思細膩品性油滑之輩?當朝宰輔之首的房玄齡辦喜事,怎麼能夠放過這樣一個鑽營的機會?
就算品階太低見不到房玄齡的面,但是這等場合的宴會之上若是能夠同朝中那些平素見一面的大佬們喝上一杯、聊上兩句,那就是一份了不得的情分,日後有事求上門去,也好說話不是?
而房俊調任兵部左侍郎,那些功勳蓋世的國公、將軍固然對他不屑一顧,可是低階的武將哪一個不得趕緊著來巴結?勳轉升遷,可都在這位事實上的兵部一把手手裡攥著呢!
京官、地方官、文臣、武將……
當真是人頭攢動、摩肩擦踵,用一句“門庭若市”已經不能表達房府之熱鬧。
將近午時,便有內侍在大內侍衛的護送之下擠開房府門前擁擠的賓客,來到房俊耳邊,低聲道:“陛下將至,做好迎駕準備。”
房俊趕緊命人入內通報。
此時的皇帝講究與民同樂、禮賢下士,李二陛下更是時常與大臣們打成一片,沒有以後的皇帝那般擺譜擺到天際,什麼黃土墊道、淨水潑街、焚香沐浴的完全不需要。
等到房家男女老少家眷盡皆在門前分成左右站好,便見到一隊盔明甲亮英姿颯颯的大內禁衛雄赳赳的開來,將門前十丈左近的地方清空,李二陛下一身常服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神駿異常的白馬,帶著太子、吳王、晉王等子嗣策騎而至,到了門前甩鐙離鞍下馬。
房玄齡早已率領闔家老幼躬身施禮,口稱:“老臣恭迎陛下!”
其餘前開道賀的賓客亦都站在兩側,齊聲呼道:“恭迎陛下!”
唯獨房俊瞅著李二陛下的那匹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