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中之內能夠有這般能量將人在重重監管之下潛逃出去,想必除了王瘦石也沒有旁人……到底還是小瞧輕視了這個閹豎,身為陛下暗地裡掌控死士的總管,明面上或許翻不起什麼浪花,但此等隱私鬼祟的伎倆卻防不勝防。
而且單純對於太極宮之瞭解,普天之下也的確沒人比得上王瘦石……
他必須趕往太子那邊,儘早拿出一個對策。
……
“什麼?!”
聞訊而來到太子居處的李積、李孝恭相顧愕然,對於晉王驟然失蹤有些詫異、震驚,旋即想到接下來即將出現的後果,頓時有些無奈,千防萬防就怕長安爆發奪嫡之戰,故而軟禁晉王,更將尉遲恭召入宮中,結果還是被這兩人逃了出去。
太極宮禁衛森森、守備周全,居然還有如此之大的漏洞,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錯誤……
李孝恭一臉苦澀,踟躕半晌,起身之後重新拜伏於地,喟然道:“犬子失職,罪該萬死,老臣請罪,望殿下責罰,絕無怨尤。”
言罷,以首頓地。
這是臣子於正式場合覲見君王的禮儀……
之前他對於擁戴哪一位皇子上位還有一些猶豫,想要等到陛下遺詔出現再作定奪,他也不怕因此得罪太子或晉王中的一個,畢竟他往昔功績是實打實的,在宗室之內的威望更是陛下之下第二人,任誰登基之後都需要依賴他去掌控宗室以免生亂。
然而現在情況卻急轉直下。
晉王潛逃,戰爭幾乎不可避免,而這場奪嫡之戰一旦爆發,李崇真便是最直接的責任人……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太子會怎麼看待晉王在李崇真眼皮底下潛逃這件事?
朝野上下會如何看待他李孝恭的立場?
明面上言辭灼灼要尊奉陛下的遺詔而行,極力避免戰爭的發生,結果戰爭卻是從他們父子手中誕生……
晉王不會善待河間郡王府,因為李崇真奉太子之命軟禁監管晉王,晉王之所以潛逃是因為掌握了旁人不知方式,而不是受到李崇真的庇護,待到晉王登基,如何能不懷恨在心、展開報復?
太子也不會容忍河間郡王府,晉王在李崇真眼皮子地下潛逃,就算李崇真當真沒有放水……誰信?
站隊而導致失敗其實不是最差的結果,吃裡扒外才是……
李承乾趕緊起身,上前兩步俯身雙手握住李孝恭肩膀,語氣誠摯:“王叔乃皇室樑柱、帝國砥石,功勳赫赫威望崇高,父皇在時每每言及皇室穩定皆賴王叔之功,社稷才能因此安固,並多次教誨孤要多多仰仗王叔,內事外事要時時諮詢,方能不疏不漏,軍政無憂……今日之事,李崇真雖有疏漏之錯,卻無瀆職之罪,更遑論王叔與此絕無牽連?王叔且安心便是,孤雖不敢自稱英明,卻也非是糊塗蟲,定不會胡亂牽連,無中生有。”
李孝恭一臉愧然,被李承乾扶起,提議道:“當下應趕緊前往晉王府,一邊搜尋全府檢視有無晉王蹤跡,一邊派人趕赴城外右侯衛軍營,嘗試能否收攏右侯衛將軍蘇伽,可承諾授予其接任右侯衛大將軍之職位,並敕封其爵加一等,無論付出什麼條件,都要將右侯衛安撫住。”
一旦尉遲恭逃出城外返回右侯衛,加上晉王之聲威,極有可能在今夜舉兵起事。
當然,右侯衛上上下下被尉遲恭經營多年,之前倚仗李二陛下之寵信對軍中校尉、將軍盡皆安插私人,整支軍隊皆乃忠誠部署,蘇伽更是尉遲恭的妻族子弟,想要拉攏難如登天……
房俊補充道:“還要即刻召見盧國公,詢問其京城防務詳情,確保萬無一失。”
一直悶聲不語的李積這才抬頭看了房俊一眼,卻依舊沒說話。
所謂的詢問京城防務……根本就是扯淡,這是要將程咬金召入宮中予以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