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東贊臉上沒有了笑容,陰翳的眼神緊緊盯著房俊,緩緩說道:“青稞酒的計劃,是鄙人的失策,沒有料到會產生如此嚴重的後果。所以鄙人此次親自前來,求情閣下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答允吐蕃的求親。贊普希望藉助大唐的力量,壓制吐蕃國內的貴族,迫使他們限制青稞酒的釀造規模,則無數的吐蕃百姓有飯可吃,定會感念大唐的恩德!”
房俊眼睛眯了起來。
開什麼玩笑!
壓制吐蕃內部的貴族?若是當真那樣,松贊干布豈非真正的統一吐蕃?那是一個雄才大略的君主,一旦沒有了吐蕃內部的掣肘,必然會極力的向著四周擴張,大唐將會首當其衝!
房俊幾乎可以想象,只要大唐答允了吐蕃的求親,那麼下一步祿東贊必然會一番哭訴,請求大唐陪嫁郎中、農夫、工匠等等,將大唐最先進的生產力帶到吐蕃。
歷史上便是如此,大量大唐的先進技術流入吐蕃,用不了幾年,吐蕃就強盛崛起。可以說是大唐一手餵養了一頭猛虎,蹲踞在自己的身側,只待爪牙長成,便會反噬大唐……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房俊冷笑道:“若是大唐依舊拒絕和親,那又何如?”
祿東贊收回目光,似乎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語氣甚為無奈的樣子:“贊普亦是無奈,若是不能得到大唐的支援,那就只能率領吐蕃勇士策馬東進,用彎刀和長矛去掠奪更多的土地,用鮮血和戰火去開闢吐蕃人生存的天空!”
房俊差點氣笑了!
他瞪著祿東贊:“和著你們自己的土地被貴族老爺們霸佔了,所以就要來搶漢人老百姓的土地?剛剛大相還言辭灼灼的說什麼漢人和吐蕃人都生長在藍天下,都受到辛饒彌沃佛的庇佑,怎麼這麼一會兒就自食其言,自己打自己的臉?”
簡直特麼的強盜邏輯!
是你們自己忍耐不住青稞酒巨大利益的誘惑,自己將自己的老百姓逼得走投無路,現在反而要將這苦澀的後果轉嫁到大唐身上?
豈有此理!
房俊瞅了一眼李孝恭,問道:“郡王怎麼說?”
李孝恭拈著酒杯,淺斟細酌面帶微笑,似乎對祿東讚的威脅充耳不聞,也似乎當年勇冠三軍的膽魄熱血早已消散冷卻……
房俊皺眉。
繼而,他盯著祿東贊說道:“和親之事,再也休提。巍巍大唐,富有四海,邊疆安靖唯有戰士的熱血的雪亮的弓刀去守護,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女兒送與賊巢之中任憑侮辱,而男人躲在城池裡苟且偷安。若是當真吐蕃東進,若是朝中將帥已然熄了當初的勇武,那麼本官便第一個向陛下請戰,誓將來犯之敵擊敗,護佑大唐的每一寸領土!”
語氣鏗鏘,言辭如刀!
居然跑到咱面前威脅恐嚇,真當咱是吃素的?
歷史上或許在面對吐蕃騎兵的時候大唐兵卒並不佔據多少優勢,但是現在隨著火器的逐漸研發,騎兵的優勢正在一點一滴的消失。就連橫行塞北所向披靡的突厥狼騎都敗在火器之下,何況區區吐蕃?
而且他這話之中,更多的怒氣是衝著李孝恭發的。
一個吐蕃的大相在你面前叫囂著不和親就發動戰爭,你居然屁都不放一個?
不會是這些年“自汙”搞得自己當真“汙”了吧?
李孝恭瞄了房俊一眼,也不生氣,“嘿”的一聲,拿手指點了點房俊,又呷起小酒。
祿東贊也未見如何激動,被房俊當面懟了幾句,反而苦笑道:“二郎真當鄙人願意見到戰爭?可是以目前的形勢,若是贊普不能壓制住那些貴族老爺,戰爭幾乎就是不可避免的。”
房俊哼了一聲,甚為不爽:“那大相為何不將這番話說與陛下聽?”
祿東讚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