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心裡一跳,急忙起身施禮:“老臣有罪……可老臣也是無奈,還不就是為了自家那個殺千刀惹是生非的兒子?老臣不在乎他這次是不是被撤職,甚至貶謫到瓊州也未嘗不可,正好磨一磨他的性子。可是這般被人灰溜溜的趕下臺……老臣若是坐視不管,怕是家裡那隻母老虎要翻天……”
李二陛下無語……
搖頭嘆氣之餘,手指著房玄齡,無奈道:“你呀你呀,好歹也算得一世人傑,性格溫潤能力卓越堪稱完美君子的典範,偏偏這個懼內的臭毛病算是沒治了,就連朕給你撐腰你都直不起腰板,真是不知說你什麼好。”
話雖如此說,可是李二陛下心裡頭提起房玄齡的老婆來,也是一陣陣發毛。
當年自己將幾個青春貌美的宮女賞給房玄齡做妾,盧氏寧死不從,自己一怒之下命人拿來一罈醋,指著說是毒酒,若盧氏敢喝了,那從此自後便再也不提給房玄齡納妾之事。
直接盧氏二話不說,捧起就喝……
當時李二陛下真的嚇到了。
皇帝橫不橫?
橫!
可是橫的也怕不要命的啊……
後來每每想起此事,李二陛下都心有餘悸,幸好當時存了惡作劇的心態拿來一罈醋,若是當真惱火之下賜給盧氏一罈毒酒……為了給大臣納妾,從而必死大臣的正妻,他李二的名聲算是遺臭萬年了。
這等荒唐舉措史書之上必然大寫特寫,他李二就是昏君的典範,連任性到家的隋煬帝都沒幹過這等事兒……
房玄齡苦笑道:“老妻雖剽悍了一些,卻持家有道、端莊賢淑,當年老臣不過是一個落魄世家的窮書生,卻承蒙范陽盧氏的嫡女青睞,委以終身不離不棄,是以些許煩悶,老臣倒是生受得住……只是老臣今日對不住陛下了,居然以致仕相迫,所以老臣深感罪責深重,本是下定了決心要致仕的,以此給陛下一個交待,卻不料陛下居然極力挽留,老臣實在是……”
一臉感動之色,絕不作偽。
從古至今,能有幾位帝王如此善待自己的臣子?
何況是自己犯了帝王最最厭惡的忌諱……
李二陛下倒是沒有因為房玄齡直言坦誠“脅迫”他而動怒,只是嘆氣道:“怕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你這般軟骨頭,朕想給你撐腰你也不爭氣,實在是沒法兒……不過你家那個二郎,嗯,的確是個該殺千刀的……”
房玄齡微微一愣。
自己只是說說而已,您還當真了啊?
又一想,看來陛下對房俊這小子心有怨念啊,難不成那小子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缺德事兒,使得原本對他甚為愛護的陛下惱火異常?這就說得通了,不然還真就沒法解釋陛下為何這一次非但不顧著房俊,反而真有狠狠打磨房俊一番的意思……
只是不知自家那小子到底幹了什麼錯事?
房玄齡心裡有些忐忑,畢竟自家那個老二實在是個棒槌,什麼事兒都敢幹,連忙問道:“陛下,可是二郎又犯了什麼過錯?若是真的犯了錯,任打任罵,絕無怨言。”
李二陛下愣了愣神兒。
這話沒法說啊,難道說你家小子勾搭我家閨女?
且不說這完全是沒影兒的事情,便是證據確鑿,自己也不能不顧長樂的清譽。他房二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長樂還得嫁人找婆家呢……
所以哪怕真心想收拾房俊,也絕對不能用這個罪名。
可其他的罪名一時還真就想不出來,難道還能再將東市鬧事這件事情再拎出來說道說道?
恁地小氣!
只好將這股悶氣憋在心裡,擺手道:“你那兒子哪天不犯點事兒?自有御史看著他,朕才懶得管。來來來,喝點酒。”
這時內侍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