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嚴苛的生存環境,還要面對上級主管單位的壓榨,可見此時的郵驛系統是如何的現狀嚴峻。
而鄉里但凡有一些門路的壯丁都去軍中服役,雖然危險一點,卻至少吃得飽穿得暖,若是運氣來了還能撈一筆軍功,惠及家室,蔭萌後代,最起碼家中賦稅全面,誰願意去苦哈哈的驛站當一個驛卒?
房俊聞言大驚:“削減供給?萬萬不可!”
娘咧!
你們這些傢伙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若是沒有記錯,歷史上第一次驛卒爆發的暴亂,就是發生在唐朝吧?
普通的一次暴亂也就罷了,頂了天便是身為主官要負起主要責任,降職削爵在所難免,可萬一那些暴亂的驛卒當中出現一兩個大能呢?
房俊可是清楚的記得,驛卒裡頭是很容易出好漢的,尤其是陝西這個地方……
柳奭不明白房俊為何有這等反應,疑惑道:“可若是不削減供給,這麼龐大的驛卒隊伍實在是靡費太甚,最重要的是,咱們衙門現在已經沒錢了,若是房侍郎再不弄點錢回來,下個月開始不僅僅鑄造局的工地必須停工,驛站的供給只能在削減之後的基礎上再減一半……”
兵部本來就是個窮衙門,再經由房俊這麼一通折騰,庫房裡都快跑老鼠了……
有些不可思議,但這就是現狀。
房俊捧著茶碗翹著二郎腿,道:“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死腦筋,成天只是想著節流,節來節去的,能節下來幾個錢?想過好日子,那就得開源!開源動不動?錢是賺來的,不是省下來的!”
柳奭訥訥道:“這個……吾等也是沒轍,守著兵部這麼一個不受待見的衙門,怎麼賺錢?過手的油水都沒有多少,若是在雁過拔毛……那些御史言官可不是吃素的,一旦被他們抓住把柄,誰也頂不住。”
說著,他又挑了挑眉,盯著房俊問道:“房侍郎可是有何來錢的法子?不管是陛下的內帑,亦或是戶部的錢庫,你若是再不下手,咱們衙門裡可就當真揭不開鍋了!”
當初房俊誇下海口,要投入重金建設鑄造局,現在時間也不短了,兵部僅有的那麼點兒錢都快花沒了,您也是時候去弄錢了吧?
雖然兵部現在有些山窮水盡的架勢,但柳奭還真就沒怎麼擔心。
眼前這位是誰?
這可是大唐被稱為“財神爺”的男人!皇帝的內帑、戶部的錢庫因為玻璃、鹽場等等大筆進項而富得流油,前所未有的充盈,而這一切的源頭,不都是因為房俊麼?
只要他願意,弄點錢來支撐起兵部這一攤子,完全不是難事……
房俊怒其不爭道:“就這麼點出息?遇到事兒了就想著求人,為何從來不求自己?”
柳奭苦笑道:“非是吾等喜歡求人,咱們兵部有多不招人待見您也不是不知道,沒有權力,又哪裡會有錢呢?”
古往今來,每一個衙門都是如此,想要辦事就得先收攏人心,想要收攏人心就得給大傢伙好的待遇,沒有充足的保障,誰會跟你風裡火裡衝鋒陷陣?
從本質上來說,衙門與企業是一樣的,都得先創收,然後才能有業績……
房俊嘆了口氣,道:“你們吶……當真是捧著金飯碗要飯吃,活該捱餓!”
柳奭奇道:“房侍郎此言何意?”
房俊道:“不說別的,就說這郵傳天下的驛站,你們只是年復一年的往裡搭錢,用自己那點兒少得可憐的公帑去給朝廷填補這個窟窿,卻為何從不去在驛站上頭想想法子?”
柳奭愣了一愣,繼而恍然大悟狀:“房侍郎是想要將天下驛站盡數裁撤,從而將每年大量補貼的錢財節省下來?”
房俊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合著小爺說了這麼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