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都未曾看在眼中。
島上採礦之人只是一些貴族派去幾個閒散的管事召集一些工匠隨意為之,白銀不比黃金與銅,不是貨幣,亦算不得貴重之物,不過是用來打製一些器皿首飾亦或是其他精美器具,沒人重視。
也正是因為如此,貴族們派去島上開礦的奴隸於部民數量極其有限,越國在島上的守兵也少得可憐,這才導致島上官吏銀礦的管事們時不時的劫掠過往客商,以及抓捕奴役蝦夷人充當礦工……
亦即是說,唐軍攻佔佐渡島看似蠻不講理,實際上確實是倭國這邊有錯。
道理不在自己一邊,唐軍又來勢洶洶,偏偏佐渡島乃是倭國八島之一,是神賜之地,絕對不能割讓……這就難辦了。
高向玄理捋著鬍鬚,蹙眉道:“唐軍蠻橫,幾百萬貫的賠償簡直匪夷所思,不過以我之見,想必亦是獅子大開口而已,不妨派人前去與其斡旋商議,稍稍賠付一些。唐人要的不過是顏面而已,若是有一個臺階下,料想並不會不依不饒。”
皇極天皇未等說話,蘇我入鹿已然瞪眼喝叱道:“簡直荒謬!唐人囂張跋扈,若是一味退讓,必然得寸進尺,屆時我倭國威嚴何在?右大臣口口聲聲割地賠款,難不成是想要在唐人面前表功,試圖返回祖庭,認祖歸宗不成?”
高向玄理氣得鬍子亂翹,怒目相向:“內大臣休要血口噴人!我雖然有漢人血脈,可當初乃是居住於遼東,現在是高句麗之領地,難不成內大臣是讓我前去高句麗不成?吾家自從祖上渡海來到倭國已然三百年,在此繁衍生息,何曾有過異心?若是按照內大臣之說法,倭國幾十萬‘渡來人’,豈非皆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這話萬萬說不得!”
倭國的統治階級當中,“渡來人”雖然不曾成為貴族,但是有文化、有技術、有能力,乃是中堅力量。一旦蘇我入鹿這番話傳揚出去,你讓那些“渡來人”的後代怎麼想?
轉瞬之間便會政局跌宕……
皇極天皇秀美微蹙,清聲道:“內大臣還請慎言。”
蘇我入鹿也自知言語有些過分,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皇極天皇鳳目看向一直沉默的阿倍內麻呂,無奈道:“左大臣不知有何看法?”
面前三人,便是朝廷的中堅,卻分屬各自的勢力,平素明爭暗鬥,互不相讓。
內大臣蘇我入鹿支援古人大兄皇子,右大臣高向玄理與南淵請安等人交厚,一貫是葛城皇子的堅定支持者,而看似垂垂老矣的左大臣阿倍內麻呂,則是自己最忠實的班底……
小小一個倭國,廟堂之上卻各懷機心,導致政局一盤散沙,若是有朝一日大唐當真渡海來攻,大家各自為政各有謀算,豈不是亡國滅種近在眼前?
阿倍內麻呂似乎老眼昏花,顫顫巍巍道:“陛下明鑑,唐人強悍,其水師更是兇猛,東海上海盜之鮮血染紅了大海,在林邑國屠戮無數,依老臣愚見,還應避其鋒銳才是上策。”
蘇我入鹿怒道:“唐人已然欺負到了家門口,若是一味忍讓,說不得明日唐人之水師便會兵臨難波津,屆時你還會不會說這等渾話?”
難波津便是大阪,乃是飛鳥京之門戶,若由難波津登陸,當可長驅直入抵達飛鳥京。飛鳥京附近固然有多武峰和甘樫丘、飛鳥川等山丘拱衛,可是沒有一座絕對的高山能夠阻擋大唐之悍卒,一旦周圍的山丘被突破,建在平原之上的飛鳥京便會如同一個妙齡少女被撕碎了衣服,予取予求……
阿倍內麻呂微微闔著眼簾,輕飄飄說道:“現在被唐人抓了把柄,若是能破財消災,又何必兵戎相見呢。”
蘇我入鹿搖頭道:“怕是唐人不肯讓步,數百萬貫,國庫拿不起。”
阿倍內麻呂不以為然:“沒有談過,內大臣又怎知談不攏?”
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