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蜀王李愔被帶了上來。
這位蜀王殿下來到堂上,大大咧咧的一拱手:“見過韓王叔!”
未等韓王回應,便瞪著左右官吏,呵斥道:“一個個的還懂不懂點規矩?傻呆呆的站著等著本王給你們施禮呢?趕緊的搬把椅子來,沏一壺茶水、備幾樣點心伺候著!這大春天的,口乾舌燥,難受得緊!”
這位一年到頭來宗正寺得有個十回八回,上上下下全是熟人,毫無犯錯之後的拘謹,簡直跟回到自己家中一般。
官吏們對於蜀王的呵斥見慣不怪,也不等韓王允許,徑自便沏了壺茶拿來幾樣點心,又搬來椅子茶几,伺候著蜀王就在堂上一側坐了,看著他拈了快點心放進嘴裡咀嚼,又“伏溜伏溜”的喝著茶水……
韓王李元嘉坐在堂上,看著大大咧咧好無規矩的李愔,一陣頭疼,呵斥道:“堂堂親王,還懂不懂點上下尊卑?荊王好歹亦是你的叔父,你不執禮甚恭也就罷了,還當街之上鞭笞怒罵,甚至掀翻荊王的馬車!皇族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李愔喝了口茶,滿不在乎道:“得咧!韓王叔您也別滿口教誨之言,您說的道理我都懂!這不是知道做錯事,前來宗正寺領罰了麼?您趕緊的,該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小侄甘心領受,絕無怨言!”
李元嘉氣結。
雖然認錯態度良好……可你這分明就是肆無忌憚的明知故犯吶!
必須罪加一等!
“目無尊長,不遵法度,當街鬧事,有損皇族威儀!判令鞭撻二十,圈禁十日,若有再犯,加倍罰之!李愔,你可心服?”李元嘉瞋目怒視,宣佈刑罰。
李愔絲毫不懼,反而腆著臉道:“韓王叔,要麼改成鞭撻三十吧,圈禁就免了,你可可好?如今正值春日,城外野草清清、山明水秀,正是踏青遊玩之時,小侄可是約了好幾位名門淑媛相攜前往驪山呢!”
李元嘉大怒:“宗室法度,焉能討價還價?汝執迷不悟,不知悔改,鞭撻加倍,圈禁不變!來人,拉出去行刑!”
李愔急了,一把將上前來的幾個官吏推開,哀求到:“韓王叔,您行行好,鞭撻多少都成,只是這圈禁免了可好?”
李元嘉喝道:“放肆!一而再再而三,再敢聒噪,圈禁時日加倍!”
李愔趕緊閉嘴。
這位韓王叔平素在府中溫文爾雅,待人接物極是謙和低調,但是處置公務,卻是絕對不講情面。皇族之中一應親王世子,在其面前莫不是俯首帖耳,不敢頂撞半句。
哦,或許唯有房俊才能整治這位韓王殿下。
這位韓王的小舅子當年馬踏韓王府,嚇得韓王非但不敢上前,甚至一溜煙兒的跑去皇宮裡尋找陛下相救,早已成為長安笑談。只不過這個時候李愔可不敢將這件事拿出來說道,以免韓王惱羞成怒,懲罰加倍。
李愔是個混不吝,卻不傻……
“且慢且慢!”
就在官吏推推搡搡意欲將李愔推出去行刑,李惲小跑著從外頭進來,先瞅了一眼李愔,這才衝著韓王施禮道:“小侄見過韓王叔……今日之事,實則因小侄而起,若非小侄煽風點火,六哥絕對不會當街攔阻荊王叔,所以六哥所受之刑罰,該由小侄一力擔當,無怨無悔。”
李愔一愣,怒罵道:“放屁!本王行事,何曾收人挑唆?老七你這是在侮辱本王的智商麼?速速推開,此事與你無關,莫要胡攪蠻纏!”
李惲道:“六哥休要多言,房二哥送給三哥的歌姬,誰也不能搶!誰敢搶,誰就是打房二哥的臉,小弟就跟他沒完!本就是吾見到荊王強搶歌姬,氣不過,這才攛掇六哥出手,是六哥被吾矇蔽,所以錯本在吾。”
……
韓王無語。
娘咧!
你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