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不陰不陽的譏諷一番,說完還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車廂內的蕭瑀。
蕭瑀這個尷尬啊,鬧了個大紅臉。
掄起關係,他與房俊乃是姻親,更隱隱有結盟之勢,但是這官場之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盟友,更沒有絕對的敵人,無論是管理天下教派的衙門,亦或是即將設立的軍機處,蕭家都與長孫家有著一致的利益,合則兩利,豈能怒目相向,將家族的利益棄之不顧,只為了一個姻親?
更何況這一次房俊已經明顯的被排除在軍機處之外,所有的利益都與房俊無關,他再是親近長孫無忌,也算不得是背叛房俊。
但無論怎們說,這般被房俊直接撞破,也難免尷尬。
誰特麼能想到都躲在馬車裡了,這個棒槌居然不講道理的直接走過來將一切都赤條條的掰扯開來,矜持呢?涵養呢?
這特麼真的是個棒槌啊……
長孫無忌到底還是有城府的,“陰人”的綽號不是白叫的,心中斟酌一番,知道此刻若是在這裡將事情鬧大,最後必然不管誰有理誰無理,陛下的責罰大抵都是各打五十大板,不偏不倚,絕無偏袒。
軍機處即將設立,房俊已然被排除在外,他就是個光腳的,此刻怕是正憋著勁兒的想要鬧事,就想要將自己給拖下水,鬧得不可收拾之際,搞不好自己還真就被他的牽連了……
這口氣必須忍!
深深吸了口氣,長孫無忌捋著鬍子,面沉似水,衝著車廂外的家將們揮揮手:“都退下!房少保前來與老夫打個招呼,那麼緊張做什麼?”
家將們只得忍著憤怒,將那兩個被馬鞭抽得臉上皮開肉綻的傢伙扶著退往一旁。
房俊也對自己的親兵道:“你們也是,某隻是過來跟趙國公打個招呼,那麼緊張幹什麼?縱然趙國公喜好那等‘穀道熱腸’之事,某又不喜歡,還能被趙國公強迫了不成?都退下!”
“喏!”
親兵們忍著笑,在馬背上右拳錘擊一下左胸,施禮退下。
車廂內的長孫無忌氣得臉都黑了,怒道:“放屁!再敢胡言亂語,真以為老夫不敢跟你翻臉?”
一旁的蕭瑀亦搖頭嘆氣:“二郎此語不妥,失理太甚,失理太甚!”
大家雖然歲數差了一些,但層次相差卻不大,玩笑可以開,嘴上的便宜也可以佔一些,但是這般侮辱一個當朝太尉,的確太過。
更何況還將他這個太傅也給牽連在內……
房俊倒是見好就收:“對不住了,某這個人素來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唐突了趙國公,著實抱歉。下官這就離去,不打擾二位鴛夢重溫、再續前緣了,哈哈!哎哎哎,說好的開玩笑的,趙國公別生氣……”
車簾放下,馬蹄聲遠去,車廂內的長孫無忌氣得狠狠一拍茶几,怒道:“豎子無禮,安敢如此!”
蕭瑀苦笑道:“趙國公明知這下子實在惹您生氣,何苦與他一般見識?您越是生氣,他就越是得意,氣大傷身,還是忍耐一些為好。”
正說著,車廂外馬蹄聲又響起,緊接著車簾再一次被挑開,露出房俊似笑非笑的臉,這回是對著蕭瑀說道:“對了,昨日淑兒還曾唸叨著有些想家,江南太遠,也只能就近回去蕭府見一見親人,待會兒下了朝,晚輩便和淑兒一同前往蕭府,也正好有些事情與蕭太傅商議一番,還望蕭太傅莫要閉門謝客才好。”
蕭瑀心驚膽跳,一嘴苦澀:“二郎說得哪裡話?蕭府便是你們夫妻二人的家,只要想來,老夫隨時掃榻以待。”
房俊笑道:“還是蕭太傅深明大義,那個啥,不叨擾二位了,你們繼續……”
放下車簾,在此離去。
車廂內,兩人互視一眼,面面相覷。
蕭瑀嘆息著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