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打個哈哈,道:“管她呢,送禮就收下唄,頂多逢年過節的咱們再給她還回去,禮尚往來嘛,不必較真。”
心裡卻是有些發虛,這娘們兒想幹啥?
自己那天的確是心情鬱悶、肝火上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過就善德女王的反應來看,除去剛開始的時候有些微抵抗,到得後來根本就是魚兒入水船兒如港,水到渠成配合默契。
也難怪,一個正值花信的女子背井離鄉來到長安,身上揹負的壓力絕非普通人能夠承受,兼且身邊並無貼心之人,午夜夢迴孤枕難眠,那種寂寞孤獨的滋味的確令人難以忍耐。
面對自己的強勢根本無法反抗,那還不如好好享受……
可是今日這不合禮數的送禮,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麼情緒?
難不成是食髓知味,想要提醒自己再續前緣?
*****
荊王府。
闔府上下,早已經被宮裡傳出來的訊息給點燃了熱情,奴僕婢女們走在府內盡皆笑容滿面,腳跟帶風。
在這個封建禮法所束縛的年代,“主辱臣死”絕對不是一句空話,一日為奴終身為奴,若無太大的意外,幾輩人的前程都跟著家主死死的綁在一塊,要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要麼一損俱損闔族沉淪。
故而,為家住捨命相搏,並不僅僅是忠誠,亦是為了自己。
荊王李元景被舉薦成為軍機大臣,一舉進入帝國軍界中樞,儼然最有權勢的幾位大佬之一,府內上下豈能不欣喜若狂?
自家王爺雖然地位尊崇,但是一直以來都在皇帝的偉大光輝照耀之下黯淡失色,從來也不曾真正掌握著什麼權力。如今大權在握,他們這些下人奴僕自然跟著面上有光,往後出門走路都要仰著頭挺著胸!
……
正堂內,一片歡聲笑語。
李元景一身常服坐在主位,眉宇舒展,顧盼自雄。
丘行恭、杜荷、柴令武、宇文節等十餘人盡皆坐在下手,各個面露喜色,興高采烈。
“王爺,這一回您能夠擔任軍機大臣,可謂一腔抱負終有用處,自此而後宏圖大展,不甚快哉!”
丘行恭捋著鬍鬚,三角眼眯著,臉上堆砌笑容,表示祝賀,只不過這心裡卻好似翻湧著驚濤駭浪一般,著實想不通陛下怎地就啟用了這麼一個才能平庸的紈絝子弟,去擔任軍機處的大臣?
而李元景臉上矜持之中透著得意的神色,看不出多少驚詫,莫非這背後居然是李元景極力運作的結果?
不可思議啊……
李元景聞言,擺了擺手,笑道:“哪裡是這話?本王才能平庸,萬萬不敢竊據這等高位,稍後還是要向陛下進呈奏摺,極力辭去這個官職的。軍機處乃是天下兵馬之中樞,本王焉能尸位素餐?不妥,不妥。”
丘行恭道:“王爺光風霽月、心胸磊落,實在是吾輩之楷模!”
心下卻是鄙夷,說得那麼好聽,你倒是呈遞奏摺推辭一下啊?
柴令武顯得即為亢奮,擼著袖子叫道:“王爺乃是天潢貴胄,身份尊貴,自當身入軍機處,協助陛下掌管帝國百萬兵馬!如今名正言順、實至名歸,何須妄自菲薄呢?從今而後,吾等必然以王爺馬首是瞻,精誠團結、百死不悔,共同立下赫赫功勳,名揚天下,彪炳青史!”
眾人轟然應諾,氣氛熱烈。
他們這些人皆是官宦之後、紈絝子弟,身上都有個一官半職,如今荊王眼瞅著就將權柄在手、身居高位,往後又豈能虧待了他們這些支持者?
房俊東征西討、南征北戰,功勳赫赫的同時,那些個跟隨他的人更是個個風生水起、官運亨通,李思文、程處弼、屈突詮、張大象……甚至於劉仁軌、劉仁願、裴行儉、薛仁貴,往常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