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援之盤算便算是徹底落空,這對於一個沒有兄弟姊妹亟待堅實靠山的女人來說,如論如何都不能心甘。
李慎聰慧,自然知曉母妃的心情,勸慰道:“母妃不必煩憂,就算韋正矩不能尚公主,韋氏一門依舊是關中望族,祖輩積攢下來的底蘊,時機一至便會潛龍騰淵、直入雲霄!如今關隴門閥逐漸式微,母妃更應該為外公、叔祖他們出謀劃策,多多搶佔關隴貴族們空出來的位置,而不是讓江南士族和山東世家趁機侵佔,借勢做大。而以父皇之態度來看,似乎也並不願意剛剛打壓了關隴貴族,便被江南士族和山東世家攫取了利益。前門驅虎後門進狼,父皇這般雄才大略如何能夠忍受?而咱們京兆韋氏的根基就在長安,更加便於父皇掌控,自然最得父皇之信賴。”
雖然對於母妃運作韋正矩求娶晉陽公主一事始終未曾表露反對的態度,但是在李慎看來,靠一個女人成就一個家族之輝煌,這是何其荒謬的做法?
再是受寵的公主,也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
而女人,只能成為男人的附庸……
如何盡心盡力的為父皇分憂,讓父皇見到家族上下的忠心和能力,這才是京兆韋氏應該做的事情。
韋妃聽著,也只能依從。
畢竟眼下韋正矩被“百騎司”帶走收押,萬一韋弘光之死與韋正矩有些牽扯,那麼能否活著走出“百騎司”的大牢都是問題,求娶晉陽公主一事自然無從談起。
李慎又叮囑道:“孩兒不能時常進宮,母妃一切都要穩妥為主,韋弘光之事放在心裡就好,一切都待‘百騎司’那邊調查過後看看結果再說。依孩兒看來,韋弘光既然敢在京兆府大堂上撞柱而死,就意味著再無線索可以查明其意欲隱瞞之事,否則他豈不是白死了?縱然牽扯到韋家,沒有真憑實據也絕對不敢攀扯母妃。”
他唯恐韋妃沉不住氣,在宮裡胡亂打探,反倒惹人注目,留下話柄。
韋妃美眸翻白,沒好氣的白了自家兒子一眼,嗔道:“你當母妃是傻子麼?這種時候自然是一動不如一靜,做多錯多。不過你當真認為房俊會從中作梗,破壞咱們家求娶晉陽公主?”
李慎不禁大為頭疼,自己說了半天,母親居然還心存僥倖,抱著這等幻想……
“母妃應當知道,這個時候哪怕猜錯了房俊的心思,也絕對不能得罪他。父皇遠征遼東,京中之事皆有太子哥哥監理,若是房俊藉著太子哥哥的權勢打擊韋家,誰能阻攔?房俊的手段,母妃應當知曉一二,絕對不可使其成為韋家之敵對。”
房俊的名聲那是一場一場實打實打出來的,資歷深厚如令狐德棻,權勢強橫如長孫無忌,乃至於竇家、於家,甚至是元家,哪一個不是在他手底下灰頭土臉?元家更是被其蠱惑民意,一把火將數百年的基業少了個精光……
歷數房俊之戰績,堪稱恐怖。
而且這廝是個棒槌,誰都敢衝上去砸一棒子,他連長孫無忌都不怕,還能忌憚京兆韋氏?
韋妃一想起房俊的彪悍戰績,心裡也忍不住突突,只得頷首表示認可。
李慎這才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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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從京兆府大門出來,越想越覺得憋屈。
那韋正矩仰慕長樂公主,聽聞了自己與長樂公主之間的緋聞,故而將自己當作情敵一般對待。
可問題是直至眼下為止,自己與長樂公主之間依舊清清白白,卻憑白受了這等冤枉,跟誰說理去?
甚至李二陛下也數度因為這些緋聞責罰於自己,真真是令人窩火得緊。若說自己嚐到了甜頭,進而受些委屈也不為過,可自己也只是牽牽手,摟摟腰,就要承受這等“汙衊”,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去終南山!”
房俊一咬牙,帶著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