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就是實際寺吧?大業十三年,高祖皇帝在晉陽起兵,事發突然,老夫與孝基、集弘、承範、光大等人正在長安,毫無準備,被衛文升、陰世師緝拿,便押解於這實際寺中,意圖全部殺掉。衛文升先殺了集弘,吾等皆以為不能倖免,所幸竇德明及時趕來,勸說衛、陰二人,吾等倖免於難。”
李孝恭蹙緊眉頭。
“孝基”便是永安郡王李孝基,無子,李道立出繼其門下,“集弘”則是高祖皇帝第五子李智雲,“承範”是李道宗,“光大”是高祖之女襄陽公主駙馬竇誕……
當年高祖皇帝在晉陽倉促起兵,不少宗室都在長安,被隋朝守將大肆緝拿捉捕,可謂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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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畢竟是幾十年前的舊事了,此時提及,意欲何為?
難不成這位在玄武門之變以後便蟄伏起來的宗室郡王,在府邸之中韜光養晦這麼多年終於覺得氣悶,不甘寂寞之下想要出來透透氣?
本想聽聽李神符繼續說,卻不料他指著李孝恭的馬車,道:“他們兩個是我派去你府上的,所言之事亦是我所囑託,你讓他們走吧,我們去你府上好生聊聊。”
李孝恭沉默少頃,無奈嘆了口氣,搖頭道:“既然叔王給他們求情,侄子豈能不遵?不過侄子今日的確有事,就不接待叔王了,明日備好禮物登門,聆聽叔王教誨。”
見到李孝恭堅持,李神符也不勉強,點點頭,揮手道:“那你自去忙吧,明日老夫備好美酒,與你共謀一醉。”
“喏。”
……
眼看著李孝恭率領郡王府親衛揚長而去,淮南公主夫婦站在大街上被冷風一吹,齊齊打了一個寒顫,這才發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
他們兩個相當於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一隻腳都踩了進去。
這個時候自是猶有餘悸,封言道抹了一把冷汗,道:“河間郡王早已對權位不再留戀,一味縱情享樂,可謂油鹽不進,好險。”
如果李孝恭堅持將他們帶去陛下面前,將兩人的言語複述一遍,兩人的下場幾乎可以預見。
就算李承乾當真宅心仁厚不忍刀斧加身,最好的結果也得是闔家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永不敘用……
“不再對權位留戀?”
李神符哼了一聲,抬手將後邊的馬車叫過來,“老夫活了七十年,這雙眼識人無數,就未曾見過當真視權力如浮雲之人。所謂的不在意,大抵都是得不到,若是近在咫尺,何曾有人能夠無動於衷?”
四輪馬車來到近前停駐,李道立扶著李神符登上馬車,淮南公主夫婦對視一眼,正猶豫著是否跟上,李神符的聲音自車廂裡傳來:“你們且回府去吧,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無需再摻和了。”
淮南公主夫婦齊齊鬆了口氣,躬身施禮:“那我等暫且告退。”
也不敢說什麼“有事您吩咐”的客氣話,現在能夠全身而退就算是燒了高香了,想想都心有餘悸,豈肯再度牽涉其中?
那可是動輒要全家掉腦袋的……
……
寬敞的車廂裡溫暖如春,李道立將一個銀質酒壺放置於一個燃著的炭爐之上,用竹夾子從一旁的碟子裡夾了一些薑絲、桂圓放入壺中,帶到酒水溫熱便將酒壺取下,琥珀色的酒水注入兩個酒碗,澄明透亮、香氣馥郁,是最頂級的江南黃酒。
李神符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感受著酒水的回甘溫熱,只覺得渾身舒泰,嘆氣道:“真是老了啊,在外面騎馬走了一會兒便好似散架了一般,不中用了。”
李道立道:“郡王現在是宗室的柱石,是活著的老祖宗,吾等小輩還都指望著您呢,豈能言老?”
“呵呵。”李神符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再喝了口酒,放下酒碗道:“真以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