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李靖得令,起身大步走出。
蕭瑀也起身,臉色有些憔悴:“殿下,老臣身體不適,暫且回去休息一下,若殿下有事,可命內侍前往召見。”
一直默不作聲的岑文字也起身告退。
李承乾溫言關切道:“二位皆乃國之柱石、東宮砥柱,萬不能這個時候倒下,定要愛護身子,多多歇息。稍候孤便派太醫前往二位住處診治一番,賜下良藥。”
“多謝殿下!”
兩人一揖及地,而後轉身退出,其間蕭瑀眼尾也不看房俊一眼……
出了門口,兩人並肩向住處行去,蕭瑀忍不住怒哼一聲。
岑文字笑呵呵道:“何必如此?咱們一輩子混跡朝堂,此等爭鬥之手段見得多了,不必放在心上。房二言辭咄咄,所為也不過是儘可能的爭取主導局勢,不甘心打生打死賺來的功勳被咱們用一張嘴皮子便壓住,情理之中,可以理解。”
蕭瑀依舊怒氣衝衝:“吾豈能不知這個道理?說實話,咱們推動和談,實際上已經跟軍方隱隱對立,被軍方針對自然不算什麼。可你聽聽那個棒槌方才說的什麼話?若非吾臉皮厚,方才怕是就得拔刀自刎,以證清白!娘咧!這混賬一張嘴可真是毒啊,房玄齡怎地生出這麼個玩意兒?不當人子!”
“呵呵……”
岑文字回想方才房俊疾風驟雨一般的攻擊,再想想蕭瑀狼狽至極的模樣,也覺得有趣:“這怕是要去問問房夫人才行……”
蕭瑀一愣,沒想到素來嚴謹的岑文字能夠說出這麼一個笑話來,不禁莞爾。
黑夜之中,兩位朝廷大佬並肩而行,喁喁私語,不時傳出一陣“嘿嘿嘿”的笑聲,頗為猥瑣……
然而身邊的親兵聽得真切,一瞬間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瞪圓了眼睛左顧右盼,唯恐這等話語被外人聽去。萬一傳到房俊那個棒槌的耳中,那廝惱羞成怒之下,怕不是能將這二位的老骨頭一根一根給拆了……
臨近住處,兩人暫別。
岑文字斟酌一下,低聲叮囑道:“房二之反應,可見軍方之一斑,和談沒有錯,但是還需掌握火候節奏,萬不能被軍方認為是咱們在無數兵卒的屍骸之上攫取利益,且不說那將會招致軍方的報復,單只是趴在兵卒身上吸食血肉的罵名,咱們便承受不起。”
和談乃是終止這場兵變最好的手段,固然有人不解、有人不甘,但局勢如此,不可逆勢而行。
然而若是一味的強硬推行和談,並且在和談之中無底線的出賣軍方的利益,那麼勢必招來軍方激烈的反應與對抗,那完全違背了他們的初衷。
蕭瑀鄭重頷首:“放心吧,吾心中有數。”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和談的過程之中為文官系統爭取利益,一邊獲得擁戴,此乃理所當然之事,否則誰會心甘情願的跟在你身後為你搖旗吶喊?但斷不會為了些許利益便將軍方、甚至東宮出賣。
身份地位官爵到了他這個地步,早已超脫尋常的“忠奸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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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內,燈火輝煌。
李承乾讓人重新換了茶水,與李道宗、馬週一道,仔仔細細的聽著房俊講述此次前往洛陽的來去過程。
……
待到房俊詳細講完,李道宗蹙眉道:“英國公這態度……實在是太過敷衍,其傾向根本無從琢磨。二郎認為會否英國公面見你與長孫安業之時,態度會有所不同?”
言下之意,就是懷疑李績會不會對你說的一套,對長孫安業說得又是另外一套,已經暗中投靠了關隴……
房俊斷然道:“不會!如今英國公掌控數十萬大軍,麾下程咬金、薛萬徹、阿史那思摩等人盡皆令行禁止,可以說政治軍隊如臂使指。以英國公之性格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