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魏徵死了,可畢竟還有一個東征的執念,李二陛下可不想自己變成貪圖享受的昏君……
可是房俊為晉陽公主修建這樣一座花廳,連沒有都沒有皺一下。
固然知曉自家閨女的品性,可到底也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一個男人這般近乎於毫無底線的寵溺之下,誰就敢保證沒有一絲一毫有別於親情的情愫滋生?
李二陛下走到玻璃花廳的外頭,影影綽綽的見到一條纖細的身影正在花樹之間忙碌,腳下不停,從花廳南邊的入口走了進去。
“奴婢見過陛下。”
入口的侍女見到李二陛下居然到了花廳來,趕緊萬福施禮。
李二陛下嗯了一聲,徑直進了花廳。
一股馥郁的花香撲鼻而來,滿眼皆是綠樹花草,七彩繽紛的花朵點綴在花樹枝頭,儼然盛夏時節繁花齊放,煞是好看。
晉陽公主正在花樹之間忙碌,聞聲抬起頭來,見到是李二陛下,俏麗的面容頓時浮上驚喜:“父皇怎地到這裡來了?女兒不是讓人說了嘛,待給這幾株茶花鬆鬆土,便去前殿見父皇。”
小丫頭纖細瘦弱,一襲簡單的長裙猶如農家女兒,不染鉛華,於花樹之間探出頭來,巧笑嫣然,充滿了輕靈毓秀猶若仙子的靈氣。
那精緻的臉頰,輕靈的笑意,令李二陛下眼前一陣恍惚,好似墜入時光的長河之中溯流而上,回到了自己初次邂逅文德皇后的那時。
一樣的繁花勝錦,一樣的鐘靈毓秀,締結了一段人生當中最重要的情侶,相濡以沫,相知相守,卻又相隔於陰陽。
本是滿腔怒火的李二陛下,忽然發覺自己的心情瞬間就平復下來了……
負著手,擺手將侍女盡皆趕走,踱著步子進了花廳之中,見到樹葉青翠花朵鮮豔,上面都沾染著晶瑩的水珠兒,花葉與泥土的清新氣息,在這冬日裡令人有一種驟然邁入仙界的錯覺。
花廳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潮氣,顯然在目光不及之處,還有通風的設施。
晉陽公主從一株茶花後走出來,腳上纖巧的繡花鞋沾染了泥土,手裡還拎著一個小巧的鋤頭,一頭青絲簡單的用簪子綰起垂在腦後,精緻的臉蛋兒上帶著幾分勞作之後的紅潤,看上去精神飽滿,分外健康。
李二陛下蹙眉:“怎地自己動手鬆土?你這身驕肉貴的,萬一累著了,可不得了。”
自家閨女從小就是個病秧子,這兩年雖然已經沒再犯病,可畢竟底子太虛,這般似鄉間花農一般勞作,可把他給心疼壞了。
晉陽公主微微喘了一下,將鋤頭掛在一旁一顆花樹的枝椏上,將素白的小手放在花樹下一個水盆裡濯洗一番,這才抬頭甜甜的笑著,說道:“當初花廳建好的時候,我也想要召集幾個懂得侍弄花草的嬤嬤來料理呢,只不過姐夫說我身子太弱,應當適當運動,這花廳並不大,一個人也能照料得這些花花草草,既能強身健體,又能陶冶情操,實乃兩全其美之事。”
小丫頭笑容甜甜的,說起這番話的時候眼眸亮晶晶的,顯然對於這種粗鄙的活計並不覺得累,反而因為親手將花樹侍弄得狀態極佳,有著濃濃的成就感。
李二陛下責備的言語到了唇邊,終於還是嚥了回去。
只不過,又是這個房二……
娘咧!
心底不爽,只不過面上並未表露出來,信步來到那株茶花前,看著綠葉青翠花瓣重重,便說道:“嬌花正豔,因其純潔無瑕,若沾染泥土,自然芳香紊亂、色澤汙垢,使人棄若敝履。”
晉陽公主眨眨眼,微微仰著頭瞅著李二陛下板著的臉,心裡疑惑不解,好奇道:“父皇這話說得毫無道理,再是純潔無瑕的花朵,也是生於泥土之中,若無泥土之養分,何來花朵之燦爛?泉水清澈,難道可以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