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符捋著鬍鬚,一時間也有些為難。
賠錢?
道歉?
怕是都不能安撫房俊。
忽而腦中靈光一閃,低聲道:“不如從你家嫡出的閨女當中選一個,送給房俊做妾,既能化干戈為玉帛,又能與房俊結下姻親,那廝雖然蠻橫霸道,但是對待妻妾是極好的,若你家閨女有出息,或許能將房俊拉攏過來也不一定。”
聽著李神符這一番似是而非的分析,李道立差點想要啐這個老貨一臉。
將嫡出的閨女送去給房俊做妾?
虧你想得出!
我堂堂東平郡王府不要臉面嗎?
說得那麼好聽,伱咋不將你家閨女送給人做妾?
差點忘了,你這老貨都七老八十了,不僅是閨女人家不要,便是你孫女也都殘花敗柳、人老珠黃,白給人家都不稀罕……
蹙著眉,李道立語氣不悅:“叔王,莫開玩笑好吧?我東平郡王府再是不濟,也不至於賣女求榮。”
李神符不以為然:“當初都嘲笑蕭瑀賣女求榮,將南梁皇族嫡系血脈的女兒嫁給房俊做妾,可現在你看看還有誰敢嘲笑蕭瑀?不管房俊與蕭瑀如何政見不合,但直至眼下,蕭家在江南依舊得到水師最大限度的支出,始終執江南士族之牛耳。所謂有失必有得,你不捨下臉皮付出,哪裡能有回報呢?”
李道立:“……”
居然有點心動了,有些羞恥啊。
不過略微琢磨一下,才發現就算他想,也著實沒辦法:“叔王有所不知,家中並無適齡之閨女啊,都已經嫁人了,這兩年倒是娶了一房小妾生下一個閨女,可才五歲……”
兒子倒是有幾個適齡的女兒,可那就差了一輩,雖然世家門閥之間聯姻並不在乎輩分,可現在是送女兒給房俊做妾,弄差了輩分便有占房俊便宜之嫌疑。
搞不好弄巧成拙,激怒了房俊更無法收拾……
叔侄兩個面面相覷,一時間束手無策。
半晌,李道立惱火道:“這件事雖然是叔王你策劃,我家負責實施,可說到底是為了整個宗室的利益,當初不少人都預設了的,如若事成他們跟著佔便宜,可現在事敗,他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李神符道:“你意如何?”
李道立忿然道:“將大家都召集過來,責任均攤。”
李神符想了想,道:“可以倒是可以,但總要先將方略確定下來吧?弄好了如何向房俊交待,再讓大家均攤也不遲。”
兩人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賠錢靠譜一些。
“只不過以房俊之財力,少來少去的他也看不上,想要讓他滿意,那可就得狠狠出血一次了。”
“那怎麼辦?宗室幾十家呢,一家出一點,集腋成裘,弄個十幾二十萬貫,房俊再是財大氣粗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李道立不以為然,天底下哪裡有不喜歡錢的?錢越多的人越是財迷,房遺直又沒有死,憑白得一份鉅額賠償,就不信房俊不動心。
李神符道:“派人先去跟房俊聯絡一下,試探一番看看能否接受賠償,若能接受,多少數額合適,以免咱們大張旗鼓的募集錢帛,最後人家卻不認可,豈不成了笑話。”
“如此甚好。”
李神符當即派兒子李德懋去尋房俊,自己則與李道立在府中吃了午膳。
膳後剛剛喝了一杯茶,李德懋便回來了。
“房二出宮之後與韓王去了平康坊,孩兒前去的時候,兩人正喝著小酒聽曲兒呢。”
“娘咧!”
李道立忿然罵了一句,自己這邊被折騰得心慌意亂不知所措,人家卻優哉遊哉的喝酒享樂去了……
李神符問道:“他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