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端起火槍瞄準。
“放!”
“砰!”
又是一輪齊射,堡壘之前的火藥硝煙愈發濃郁一些,緩緩上浮,經久不散。
“換!”
“放!”
“砰砰砰!”
一輪又一輪的齊射,之間唯有稍許間斷,無數的鉛彈向著衝鋒而來的敵軍傾盆大雨一般傾瀉而去。
堡壘面對谷口的正面,是一道橫著的寬闊牆壁,且中間位置略有內收,形成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形,如此便可以最大限度的造成雙方接陣的兵線,使得火槍的威力愈發明顯。
自進入火槍的射程,至堡壘之下這一段距離,成為吐谷渾騎兵的夢靨。
動能強大的鉛彈恣意的洞穿著吐谷渾騎兵的身體,人馬盡皆成為唐軍射殺的目標,數千人不間斷的“三段擊”發揮出火槍的巨大威力,就彷彿在吐谷渾人面前構築了一道由鉛彈鑄成的“銅牆鐵壁”,但凡進入射程之內,便被殘暴的射殺。
即便僥倖躲過漫天飛射的鉛彈衝入至堡壘之下,早已頓在箭垛之前的唐軍便點燃震天雷的引線,將之投擲於城牆之下。
“轟!”
一枚震天雷炸響,便是數人被氣浪掀翻,然後震天雷鑄鐵殼子被炸開,十餘片彈片激射而出,向著四面八方飛濺,將附近所有的物體無情的洞穿。
諾曷缽立於後軍之中,遠看著麾下部族好似被一把無形的鐮刀瘋狂的收割生命,登時感到一陣心膽俱寒的恐懼。
剛才伏忠率領兩萬先鋒軍衝陣之時,可沒有面對這等近乎於狂暴的攻擊。
很顯然,唐軍預謀了一個陷井,故意將伏忠放過去,然後將中軍與先鋒之間截斷,使得兩部分各自為戰,無法形成統一的威懾,釋放出吐谷渾騎兵的最大戰力。
最要命的是,唐軍顯然非常有信心可以吃得下這七八萬吐谷渾騎兵,否則豈敢這般引狼入室,將先鋒軍放過去?
而堡壘上驚天動地的火器發射以及震天雷炸響的聲音,更是將諾曷缽所有的雄心壯志都轟擊得猶如渣滓一般。
世人都知道唐軍火器之利,甲於天下。
然而諾曷缽現在才知道,這何止是甲於天下?憑藉火器匪夷所思的威力,使得唐軍獲得了一種完全不成比例的戰力優勢,由此所引發的,便是戰略戰術之上的碾壓。
就好像一個青年壯漢面對一個流著鼻涕的總角孩童,雙方戰力根本不是層次……
“轟轟轟!”
“砰砰砰”
堡壘之前,瀰漫著的硝煙隨著微風恣意翻卷,使得整片戰場猶若仙境一般,令人看不真切。
瀰漫著的硝煙之中,吐谷渾軍隊戰士和戰馬的屍體鋪了厚厚一層,殘肢斷臂四散拋飛,流淌的鮮血已經將谷口的土地浸透,恣意流淌,觸目驚心。
諾曷缽陷入猶豫之中。
按理說,唐軍的火器展現出如此驚世駭俗、匪夷所思的威力,又有堡壘護身,吐谷渾人已經沒有什麼獲勝之可能,若是繼續衝鋒下去,怕是所有人都要射殺在堡壘之前。
然而此刻若是撤軍,那麼率領先鋒軍衝入堡壘之後的伏忠怎麼辦?
毫無疑問,一旦諾曷缽此刻撤軍,那麼唐軍就可以從容分兵,將伏忠的先鋒軍圍起來剿殺一空。
那可是自己寄予厚望,當作繼承人來培養的親生兒子啊……
尚有另外一個可能。
唐軍兵力不足,顯然很難在堡壘的四周都保持如此猛烈的火力,所以他們在兩側構築了牆壁,試圖以此來阻擋吐谷渾騎兵突擊他們的兩翼,甚至繞到他們的後陣。
眼下伏忠已經衝過去,想必正在猛攻唐軍堡壘的後陣,若是自己同時不計傷亡的發動猛攻,前後夾擊,也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