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自己策馬上山,家裡的一輛馬車緊隨其後。等到程處弼捱了揍,那輛馬車才晃晃悠悠的上山,被衛兵們仔仔細細檢查一遍,才放其入內。
馬車上帶了不少好東西,都是程咬金送的。
按照程處弼的說法,老程是怕房俊這個嬌生慣養的紈絝待在山裡吃苦,所以挑著好吃好喝的送了一車。
程處弼出去從車上捧下來一個陶瓷罐子,其餘東西則擺擺手,吩咐車伕都直接送到庫房去了,都是些吃的,趕緊著做出來吃掉,不然就變質了。
捧著陶瓷罐子回到房俊屋裡,程處弼尋來兩個大碗,起開罐子的封口,將粘稠呈琥珀色的酒液倒進碗裡,一股淡淡的甜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居然是上佳的西域葡糖酒!
“伯父破費了!”房俊說了一句,不是客氣話,是真的有些感動。
程咬金那是什麼人?即便是在李二陛下面前,那也是個混不吝的角色,牛脾氣上來,照頂不誤!常常惹得李二陛下火冒三丈,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完全拿他沒轍。
而在其他人眼裡,程咬金更是一個混世魔王的本色!
有便宜就佔,絕不吃虧,不服就打!
愛誰誰!
偏偏大家都認為這貨就是一個楞慫、沒心機的,有火氣就發作出來,翻過臉還能跟你勾肩搭背,沒事兒人似的!所以提起程老魔頭,所有人都咬牙切齒,但即便是最陰險的長孫無忌,也不會去記恨什麼。
這就是一個混不吝的,跟他置什麼氣?
可現在,程咬金居然專程給他送了禮物,著實讓房俊有些受寵若驚。甭管是不是因為商號的事情將大家拴在了一條船上,起碼程咬金的身份地位還能表現得這麼親近,都是一件讓人很開心的事情。
“這酒貴的要死,喝著也不咋地,還不如你家那些果酒呢。”
程處弼喝了一口,開始抱怨。
房俊抿了一口,口感還行,沒有關中當地果酒那種非常嚴重的單寧的澀味,綿甜醇厚,相當不錯。
這種西域葡萄釀,在市面上價格極其昂貴。
倒也貴得有理,且不說酒的品質如何,單單這沿著絲綢之路大漠戈壁跋山涉水的運來,即便不算路上的損耗,這運費就是一個天價了!
估計是天氣太熱,酒液有些微溫,影響了口感。
房俊拎著酒罐子,去了廚房,程處弼眨眨眼,也跟著去了。
硝石這玩意現在兵營裡多的是,都快要堆滿一整間庫房了,命廚子尋來幾大塊,一股腦丟盡一口大水缸裡。
看了看茫然的程處弼,房俊很臭屁的說道:“哥請你喝冰鎮葡萄釀!”
程處弼眨巴眨巴眼睛,心說你這水缸裡的水也不涼啊,有啥用?
然後下一刻,他就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只見水缸裡的水在加入硝石之後,開始劇烈反應起來,水花翻滾,不時有爆破聲傳出,像開了鍋似的。涼開水這種東西只要是房俊在的地方,幾乎必須保證隨時都有,從水壺裡將涼開水倒進一個銅盆,待水面平穩,放進水缸裡,那銅盆便飄在水面上。
然後在程處弼難以置信的大眼的注視下,水面開始有白色的冰紋出現,盞茶功夫水缸面上就被白色的冰覆蓋了,銅盆裡的水也開始結冰……
程處弼小心地拿手碰一碰冰面,倒吸一口涼氣,甚至跑到門口抬頭看了看天上高高掛著的太陽,然後一臉震驚的問道:“兄弟你怎麼做到的?這可是五月天啊,水居然會結冰,說出去誰信?”
這已經嚴重超越了他的認知,若非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信!
房俊無所謂的說道:“你不信的事情多著呢,哥哥我學究天人,才是不世出的奇才,跟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