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愣,頷首道:“確實如此,只不過長樂殿下一口回絕……”
李承乾斷然道:“別管她,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容她任性?你且將人選仔細挑選,改日孤進宮面見父皇,極力促成婚事。老大不小了,焉能這般拖下去?”
太子妃應了一聲,心裡卻難免狐疑。
關於房俊與長樂之間的緋聞,她自然有所耳聞,以往太子礙於房俊的交情,每每關於長樂的婚事都避之不問,今日為何忽然提及此事,卻態度如此堅決?
剛才分明見到他與房俊相談很是投契,且兩人在正堂嘀嘀咕咕一個下午,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絕對不像是談崩了冒出火氣的模樣,怎地一轉眼卻又關心起長樂的婚事?
而且神情之間好似對某人甚為不滿……
卻也不敢多問。
前些時日自己多嘴跟房俊說了一些話兒,談及儲位之爭,心裡頭是藏了心思的,結果一貫對自己疼愛寵溺的太子一反常態,狠狠的將斥責一番,令她猶有餘悸,知道有些關於房俊的事情自己絕對不能過問。
整個大唐都知道房俊對於太子的重要性,一旦太子能夠保住儲君之位甚至一朝登基,她這個太子妃算得上是最重要的得利者,這等情況下,她豈敢再去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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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關,似房俊這等權貴勳戚越發忙碌起來,整日裡宴請不斷卻又不可推卻,只能一場接著一場的赴宴,好在他酒量雄渾龍精虎猛,也沒有幾個人敢摁著他灌酒,所以這一場一場輪下來,倒也未曾感到吃不消。
他倒也並未有覺得膩煩,中華文化向來如此,講究的便是一個人情世故,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不能曲高和寡,無論市井裡坊亦或是仕途廟堂,都自有一個圈子,需要用心去經營維繫。
人情世故不是簡單的圓滑處世,不是假意的虛偽逢迎,不是單純地屈服於現實,而是真正懂得生活的意義,經營一個和諧的社會圈子。
人是群居動物,不可能脫離社會,只能主動融入其中,要將人情世故處置的雲淡風輕才是成功者的彰顯,若將其視之為累贅、羈絆,從而厭棄之、憤懣之,那就出問題了。
當然,親朋故舊一個接著一個的應酬過去,難免會感到疲累,偶爾尋一處僻靜之所在,一盞香茗閒適半天,最是逍遙不過。
終南山脈起崑崙,尾銜嵩嶽,鍾靈毓秀,宏麗瑰奇,作都邑之南屏,為雍梁之巨障。其中盤行目遠,深嚴邃谷不可探究,自當年老子身披五彩雲衣,騎青牛西遊入秦,此地便被視為天下道林張本之地。
其間溝壑密佈、山嶺縱橫,每到冬日,滿山林木樹葉落盡,被皚皚白雪所覆蓋,雲霧繚繞清淨澄澈,恍若仙境。
山嶺盤旋圍繞之谷底,有溫泉自巖縫之中汩汩而出,熱氣遇冷凝結,霧氣蒸騰。
坐在精舍之中,開窗遠眺隔絕了獵獵北風的起伏山嶺,手中一杯滾燙香茶,淺淺的呷上一口,感受著空山靈韻遺世獨立,一切塵囂浮躁盡皆揹著皚皚白雪清冷空氣一掃而空。
……
“怪不得那麼多的賢者大能選擇隱居於此,這山嶺峰巒溪流泉水之間匯聚天下靈氣,坐看雲生雲滅,感受花開花謝,嘆命運之無常,念天地之久遠,的確可以令人滌盪心脾、去汙淨垢,無限接近於天道。”
房俊斜倚在窗前,四周山嶺盤繞隔絕了寒風,谷中固然白雪皚皚,更有一眼溫泉汩汩流淌,並不感到寒冷,間或喝下一盞熱茶,反而令人有一種融於自然的歡場愜意。
當然,也或許是面前尚且坐著一位絕代佳人,秀色可餐之下,心曠神怡……
長樂公主素手斟茶,秀眸閃閃,聞言詫異道:“越國公也懂天道?”
房俊呷了一口茶水,抗議道:“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