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再來一次“渭水之盟”?
最重要的一點是,如今御書房裡裱糊了一副字。
“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李二陛下很喜歡這幅字,更喜歡這裡邊蘊含著的睥睨天下的霸氣!
但如此同時,這幅字也很操蛋……
它在激勵著李二陛下發奮圖強、奔向更雄偉的人生目標的同時,也如同一個緊箍咒,讓他不敢肆意妄為。一旦亂來,必然被那些口服心未服的可恨傢伙抓住把柄,大肆抨擊,少不得又是一頓噁心。
所以他覺得,其實自己是被房俊那個小王八蛋給道德綁架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李二陛下打定主意,前所未有的強硬,非但沒有妥協,反而主動出擊。
雖然很難同吐蕃和土谷渾主動開戰,卻可以雷霆萬鈞之勢覆滅高昌國!只要高昌國覆滅,吐蕃和土谷渾都得掂量一下,真的惹毛了大唐,會有什麼後果!
最近,李二陛下殺雞儆猴的把戲玩得很溜……
既然要覆滅高昌國以此達到震懾作用,那就必須速戰速決,原定的出征計劃必須提前。
大唐帝國的國家機器,緩慢但精確的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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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如同大多數大唐臣民一樣,從來不認為覆滅高昌國有什麼難度,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威武霸道的大唐全力一擊,小小的高昌國絕對沒有第二個結局。
高昌國王曲文泰曾藐視大唐軍隊:“唐去我七千裡,磧鹵二千里無水草,冬風裂肌,夏風如焚,行賈至者百之一,安能致大兵乎?使能頓吾城下一再旬,食盡當潰,吾且系而虜之。”
不知道是誰給了他如此自信,在大唐軍民看來,完全是無知之談。
膽敢挑戰大唐的國威,即便是遠在七千裡外,也必誅之!
現在的大唐,就是有這份豪氣!
房俊憂慮的是另一件事。
李二陛下並未對淶陽鄭氏定下什麼誅滅九族的之罪,但單單淶陽鄭氏直系便達到三百餘口,押解進長安城之時,囚車成行,哀泣不絕,觀者無不惻然。
膽敢挑戰李二陛下的皇威,那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淶陽鄭氏的結局,在天降大雨的那一刻就已然註定。
最悲哀的是,在淶陽鄭氏被李二陛下下旨押解進京之時,沒有一個世家門閥出頭,為他們求情……
當房俊站在路邊,看著鬚髮皆白、面若死灰的鄭伯齡被關在囚車裡押往刑部大牢,也不由得為這老傢伙不值。
他把整個家族當做籌碼,為那些門閥世家衝鋒陷陣,可到了最後,連一點點同情都沒有得到。人們只會說鄭伯齡咎由自取,淶陽鄭氏罪有應得,卻從未有人去看一眼囚車後面那些哀哀啼哭的嬰孩……
哪怕鄭伯齡罪惡滔天,可稚子何辜?
就因為他們生在鄭家,喝了鄭家的奶水、吃了鄭家的飯?
房俊很憤懣,對於這種兇殘的法制感到難以忍受的厭惡,可他什麼也做不了。
連坐制度與宗法制度相伴整個封建文明始終,是基於帝王統治利益而對宗法制社會關係所作的調整和規範,使宗族社會統一於王法之下,造成宗族社會中人人自危自保,人人執法的法治形勢。
別說房俊無能為力,哪怕是李二陛下想要廢黜,都會受到極大的阻力。
千百年的形成的制度早已根深蒂固,想要一朝廢棄,談何容易?
一股頹廢的無力感潮水一樣席捲全身,穿越者又怎樣?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救世主……
房俊明白這樣的道理,他什麼都懂,卻看不開。
在巨大的歷史慣性面前,他就像一隻渺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