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李泰如今醉心於發展大唐的文化教育事業,“大唐文化振興會”在他的領導下風生水起,日益壯大,在全國各州府縣設立了數以百計的縣學、鄉學,且這一數字依舊在不斷擴大之中,使得李泰已然成為大唐教育領域的標杆人物,萬民稱頌。
自古以來教育便是最費錢的事業,縱然貴為親王,有著朝廷民部與皇帝內帑撥付錢糧,但野心勃勃的魏王李泰依舊覺得捉襟見肘,自己“大步快進”的策略受限於資金,進展速度遠不及自己的預想,四處找錢便成了這位大唐親王最近的日常,不知多少富商巨賈、達官顯貴見了魏王的身影便遠遠的遁去,不敢照面……
如此一來,當初答允將江南諸多產業捐贈一事,便成為李泰的頭等大事。
然而約好了一同南下,李泰左等右等,房俊這廝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眼瞅著就要入冬,大雪封山寒冰塞川,李泰再也等不急了,直接殺上門來。
房俊理虧,只得坐到李泰身邊,解釋道:“最是事情多了一些,殿下也是知曉的,而且非是微臣不願陪殿下前往江南,實在是眼下局勢緊張,不知多少人都盯著微臣呢,微臣若是離京與您同行,怕是會連累到您。”
李泰一聽,滿腔不悅頓時不翼而飛。
他差點忘了,如今的房俊幾乎成為關隴貴族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亟待除之而後快,整日裡不知有多少死士刺客躲在暗處,只為了尋找一個可乘之機,便會發動雷霆萬鈞的手段奮力一擊,將房俊置之死地。
自己若是與他一路同行下江南,怕是也要成為那些無法無天的關隴貴族的靶子,萬一有不開眼的手一抖,弩箭射偏了那麼一寸半寸……自己找誰說理去?
沉吟一下,李泰蹙眉道:“那你便不同我下江南了?”
房俊兩手一攤,無奈道:“非是微臣不願同殿下前往,但是這等形勢您也見到了,總不能咱們下一趟江南,身邊帶著一旅勁卒吧?私自調兵,形同謀反,陛下會砍了微臣的腦袋!”
此去江南數千裡之遙,沿途水陸轉換舟楫車馬,人吃馬嚼住店打尖,單靠自己的親兵部曲實難保護周全,不給賊人可乘之機,即便是加上魏王李泰的禁衛也不行。
他倒是有調兵之權,無論右屯衛亦或是水師只需一旅勁卒足可穩若磐石,可私自調兵從長安直至江南,那簡直就是在挑戰李二陛下的膽量,任何一個皇帝都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臣子做出這等形同謀逆的舉動。
可沒有大軍護衛,房俊還真怕被關隴貴族的死士刺客們給得手了……
李泰想了想,問道:“若是本王向父皇求一道旨意,准許你帶兵南下,是否立即可以成行?”
他如今放棄了爭儲的念頭,卻又不甘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富貴閒王,愈發將精力全部投入到振興大唐的教育事業當中。而由此得到的朝野上下之肯定,尤其是民間的褒揚,令他如痴如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整日裡廢寢忘食殫精竭慮,只為將這份事業做到毫無瑕疵。
身為大唐親王,自然一呼百諾,無數文人士子在他的號召下四方奔走,將縣學鄉學一座一座的開設到窮鄉僻壤之地,讓數以萬計的孩童啟蒙授學,數以千計的學子得到更加良好的教育。
然而正當這份事業如火如荼之時,錢糧的缺乏制約了發展,所以他才如此急不可耐的要與房俊一起下江南,將那些門閥世家的產業接收過來。
房俊忍不住問道:“倒是沒有什麼問題,眼下微臣的兵部尚書之職已經被停職,這書院裡雖然雜物繁冗,但許敬宗與褚遂良二人足以應付,又有一干大佬坐鎮,不會出了岔子。但微臣有些不解,如今陛下醉心於教育,這座書院所耗費之資金便是出自陛下內帑撥付,而陛下內帑充盈金銀成山,殿下何不去向陛下訴訴苦,求著陛下撥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