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廣有射虎之威,到老無封,馮唐有乘龍之才,一生無遇”,是說本王有眼無珠不能識人,委屈了你?
而這句“蛟龍未遇,潛水於魚鱉之間,君子失時,拱手於小人之下”更是過分!
你房二是君子,我李恪是小人?
臉呢?
你還要不要臉?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恪當即就怒了,拍著桌子怒叱!
房俊倒也不惱,而是看著李孝恭,問道:“王爺明鑑,此人愚否?”
李孝恭搖頭晃腦,嘆道:“何止愚也?愚不可及!”
好哇,兩個人一起戲耍於我?
李恪愈發怒氣衝衝,詰問道:“某天資聰慧、貴不可言,何愚之有?”
從小到大,誰不讚一句吳王聰慧?滿朝大臣恭維不止、民間百姓皆謂其賢,便是父皇都要說一句“英果類己”,放眼父皇諸子,有誰曾受過這般讚譽?
現在卻被這兩人說自己愚不可及……
李孝恭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嘆氣道:“身處險地而不自知,有安身之策卻視若無睹,你不蠢,誰蠢?”
李恪張了張嘴,有些懵。
他與李孝恭交情向來甚好,他敬服李孝恭統帥千軍戰無不勝的武略,李孝恭也一直欣賞他高潔至孝的品性,何曾對他說過這等話語?
明白是自己未曾看清房俊的用意,是自己魯莽了,李恪趕緊看向房俊說道:“到底二郎是何用意?還請說於本王明白。”
房俊一翻白眼:“微臣不與蠢貨說話。”
“娘咧!”
李恪憤憤然罵了一句,瞪了一眼房俊,只好轉向李孝恭,道:“還請皇叔教我。”
看著李恪與房俊鬥氣,李孝恭莞爾,知道這兩人關係很好,但是好到這等不分君臣上下卻令他有些意外。
便說道:“你的身份貴不可言,卻也是一個潛在的危機,你自己可曾明白?”
李恪點頭道:“自然明白。”
身負兩朝血統,母親乃是前朝公主,使得他的身份在李二陛下一眾皇子之中出類拔萃,貴不可言。此時雖然是貞觀年間,大隋滅亡已久,但是朝中的前隋遺臣卻依舊不少,且各個位高權重,雖則平素與李恪來往不多,但是天然的便存在著親近感。
李二陛下半生戎馬打下這江山,自然不用擔憂那些前隋遺臣與李恪相互勾結,再怎麼勾結,也沒人敢造他李二陛下的反!可是人壽總有盡時,他李二陛下固然不怕,太子李承乾登基之後呢?
別說什麼太子厚道這樣的話語,當太子的時候固然可以厚道,但是一旦登基為帝,就要為整個朝局、整個天下考慮,立場不同,出發點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處理事情的方式自然亦是不同……
到那個時候,無論是哪位皇子登上皇位,只要不是李恪,那麼李恪高貴的血統、與前隋遺臣千絲萬縷的聯絡,會立即成為致命的缺點!
可是這與東市的翻建拆遷有何關係?
李孝恭指了指正低頭飲茶的房俊,語重心長的說道:“監理是個得罪人的活兒,所以你不願意幹,可是你卻不知,這個職位乃是房俊特意為你量身定製?”
李恪愈發不解:“這廝就是讓本王去得罪人?簡直混賬……哎呀!”剛剛罵了一句,猛然醒悟過來!
他非是蠢人,只是缺少朝堂博弈的經驗,在陰謀策略面前缺乏足夠的敏感度,這個時候方才猛然醒悟!
李孝恭又指了指自己:“知道皇叔我是怎麼做的嗎?”
李恪有些震撼,點了點頭。
河間郡王勇冠三軍,乃是天下無敵的統帥,可是人品卻一直受人詬病,皆因其視財如命,貪圖享受。
可是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