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銀珠、柔兒這些女使送上壽禮之後,便輪到莊中的粗使女使,這時便是十人一組上前,將繡品齊入在一個大盤中,由媽媽一次性看過。
輪到絹兒時。已是最後一組了。那二郞自告奮勇要將盤子送到丁媽媽身邊。輕過絹兒身邊時。突然低頭小聲道:“看來最近你挺乖地。還未被拐走。”
絹兒見他偷笑著。那眼睛閃著亮光。越看越像二隻閃閃發亮地桃花骨朵燈籠。晃得自家心煩。恨不得一掌拍在眼前這個看是忠良。實則狡猾貧嘴地小子腦袋頭上。大叫一聲:竟敢嘲笑姐姐。看我不收拾你。
只可惜絹兒二隻手地拳頭都已握緊了。心中也只能這般想像而已。
丁媽媽極有耐心地一件件賀禮看過。只感今年地繡品不及往年有驚喜。各女使地繡技雖越發有了長進。卻可惜匠氣多過了靈氣。
待取出盤中最後一物時。丁媽媽卻一愣。那物事是如書卷般捲起來。細細開啟。竟是一幅用黃黑方格素綾作裱地字卷。白色素絹之上用著柳體楷書潑墨寫著唐人孟郊地遊子吟“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字型骨力矯健。字間頗有錯落。行間氣脈流貫。看來寫字人倒已有柳公地三分功力。只是這字跡看在丁媽媽眼中卻很是熟悉。
二郞湊過一看。驚歎道:“這不是大哥寫地字嗎?娘。還有畫押在下邊。咦。大哥地字為何在這裡?”
丁媽媽一看果然在書卷左下方處用硃筆寫了一個文字,正是大郞平日寫字做畫用的押,忍不住好奇問道:“誰放進來的?”
眾女使或竊竊私言,或面面相覷,皆不知原由。只絹兒掃了一眼旁邊,見二姐多有鼓勵之色望著自家,心中安定了少許,抬起頭挺起胸,正看見丁媽媽旁邊的二郞擠眉弄眼看過來,一副掫揄的表情。絹兒自是不理會他,吸了一口氣,口齒清楚道:“這是小妮子的拙作,望丁媽媽不要嫌棄。”
丁媽媽一聽微有驚訝,挑了挑眉,道:“你的?這分明是。”聲音嘎然而止,這時丁媽媽才發現自家手中拿的字卷,上邊的墨字竟並非用文方四寶寫出來的,而是用一針一線在素絹上細細繡出來的。
而那繡字所用的墨線顯然曾浸泡在墨水中,微靠近些還能聞著一股淡淡的墨香,每一筆繡得都十分細膩,甚至連因書寫力度以及墨汁在素絹上浸入程度而產生的深淺變化都用不同色度的墨色絲線表現出來,一如用墨水書寫一般,而下邊的紅色畫押,繡者也細心地用硃紅色絲錢繡成。
當然若細看還是能看出繡者用針的笨拙,以及色墨過渡的一些瑕疵。但畢竟瑕不掩瑜,若將這副墨字繡掛在牆上,白絹黑墨加上旁邊唯一一處硃色的畫押,竟是一副風雅別緻、足能以假亂真的書法傑作。
當然這番讚賞,大郞寫的字在其中功不可滅,只因丁媽媽愛屋及烏之情。
丁媽媽知道竟然是絹兒所繡,極為驚歎,將她叫到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輕聲讚道:“這般細看下來,絹兒還有股子秀外慧中的味道。針繡能獨闢蹊徑,倒是二姐調教得好。”丁媽媽顯然誤會這件繡品是二姐想出來教給絹兒的,但實際上除了絹兒央得二姐求大郞要得墨字以及裝裱,其他皆是她一人所為。
眾女使更有羨慕嫉妒的眼神望著絹兒和二姐。
二姐也不多做解釋,只淺笑道:“媽媽開心,便是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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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偏見】………
絹兒面對周圍刺人的眼神,自是坦然處之,臉上帶笑,心中卻放下顆石頭,總算解決任務。要在一個月的時間繡出一件精緻的繡品,對於她來說難度太大,還好見了牆上的書畫,便靈機一動,讓二姐同大郞求了一副字,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