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笑著問她:“是不是生父親的氣了?我是去給你母親請大夫,並不是出去玩不帶你。我買了金絲小棗,等會讓伍嬤嬤拿來給你。”
滄州府的金絲小棗,聞名全國。
她知道,父親這是把她當慪氣的小孩子來哄。
顧重陽抬頭,正對上父親含笑的雙眸。
儒雅成熟的成年男子,溫潤的模樣,和藹可親的笑容,這跟自己記憶中的可一點也不一樣。
在她的記憶裡,父親很少跟自己說話。偶爾說上幾句話,也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淡漠又平靜,好似在看一個毫不相干之人。
他唯一一次情緒外放,就是繼母汙衊她偷東西。他根本不聽她解釋,不僅不問原因情由,反而暴跳如雷地給了她一巴掌,並讓她去跪祠堂。
顧重陽永遠都忘不掉他當時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她是他身上的汙點,令他蒙羞,恨不能擦去抹掉永遠不被人知道才好。
那眼神中的厭惡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從那以後,她與父親形同陌路。
眼前這個男人與記憶中的人交疊重合,顧重陽有一瞬間的迷茫,父親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和藹可親的,冷漠無情的,到底哪個才是他的真面目?
顧重陽猶自思索,父親已經慈祥地拍了拍她的頭,對母親道:“李老大夫已經來了,我這就請他進來。順便讓他給重陽再看看吧。這孩子,恐怕還沒好利索呢。”
母親擔憂地看了一眼重陽,無聲地點了點頭。
李杏春老大夫是個六十開外的老者,身體筆挺,表情嚴肅。
與顧重陽的師父有幾分相似,顧重陽一見就心生好感。
見顧重陽盯著自己瞧,李杏春老大夫就點了點頭道:“看來小姐已經大安了。”
“已經都好了。”顧重陽屈膝行禮,客氣道:“多謝您妙手回春,我才能大病痊癒。”
這兩句話不像十歲的孩童能說出來的,母親聞言十分驚疑,一雙眼睛盯著顧重陽瞧個不住。
父親卻毫無所覺。
李老大夫則以為顧重陽這麼說是大人教的,滿意地點了點頭:“府上簪纓望族,顧大人又是進士出身,小姐的教養十分好,不愧是大家閨秀。”
父親謙虛中帶著幾分得意:“小孩子家不懂事,不過是鸚鵡學舌罷了。”
他以為這是母親教的。而母親聽了,則以為是父親教的,臉上驚疑的神情漸漸斂去。
這一切顧重陽卻毫無察覺。
一番寒暄之後,略問了幾句,李老大夫就開始給母親號脈。
“這是路上疏於保養,受了風寒,寒氣入肺所致。”李老大夫沉吟著說道:“不是什麼大症候,我開個解表散寒、溫肺化飲的方子。”
顧重陽聞言不由大急!
她跟母親親暱的時候,偷偷給母親號過脈,母親的確是受了寒邪,不過寒邪只在體外,只要不再受寒受風,不藥就可痊癒。
真正讓母親咳嗽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生病,母親照顧自己,不眠不休太過勞倦,以致肺部陰陽失調。
這個症候需要服用潤肺宣肺的藥,多休息,根本不能用散寒的溫熱之藥。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若母親真服了錯誤的藥,不僅不會痊癒,反而會越來越嚴重。
顧重陽心頭不由一個咯噔,是不是就因為這樣,所以母親才會落下病根,最後不治身亡的呢?
她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如此。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走上前世的老路。
她必須要阻止父親與李老大夫。
第9章 。錯診
“父親,李老大夫,請等一下。”
原本準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