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你不許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顧重陽在屋裡聽到吵嚷,便走到門口,冷著臉道:“四老爺怎麼會來,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吧。”
她知道四老爺上不得檯面,卻沒想到他竟然連站在門口跟丫鬟大大喇喇吵架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可真是丟人現眼!
母親那般優雅得體的人嫁給了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我說了我是你們小姐的父親,你不相信。”他冷冷一笑,警告地瞪了阿納,一副旗開得勝的樣子。
阿納還好,一直沒什麼表情,阿敏則被四老爺淺薄無恥的樣子驚住了,四小姐這樣水晶玻璃一般的人,竟然有這樣的父親,真是不是小時候抱錯了嗎?
顧重陽覺得有這樣的父親簡直是奇恥大辱。
“四老爺,你到底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帶著外掛穿蠻荒。”四老爺面帶微笑,和藹地走了過來:“為父多日未見你,心裡甚是牽掛,特意來瞧瞧你。”
他說著將手中的點心遞了過來:“我記得你最喜歡吃滄州的金絲小棗,還喜歡吃棗泥糕,特意買了給你。”
顧重陽沒有接,轉身朝屋裡走去。
喜歡吃金絲小棗的不是她,是母親,喜歡吃棗泥糕的也是母親。她不過是跟在母親後面嚷嚷著說喜歡吃罷了。母親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棗泥糕了。
四老爺也不覺得尷尬,拎著棗泥糕跟在顧重陽身後進了屋,見明堂的桌子上放著豌豆黃、芸豆卷等十分精美的點心,還有又大又圓紫得發黑的葡萄與紅豔豔的荔枝,不由就笑了。
他將棗泥糕放在桌子上道:“瞧瞧,到底是要嫁到文國公府去的人,怎麼還能吃棗泥糕這樣的東西呢。你現在極好,為父很是替你開心。”
顧重陽越聽越覺得刺耳,恨不能從來不曾認識過他。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四老爺站在她面前搓手媚笑的樣子,只覺得心裡特別難受。她一點也沒有勝利的喜悅,有的只有無盡的荒涼。
“四老爺坐吧。”
四老爺這才坐了。
“四老爺到底有什麼事?”
“我就是來看看你……”
顧重陽懶得與他虛與委蛇,站起來就要走。
四老爺連忙攔住她,道:“你這孩子,我聽說你跟王九郎定親了,婚期定在今年十一月底,心裡為你高興。這女子嫁人的時候嫁妝與排場都很重要,嫁妝就不用說了,你母親給你留了很多,你舅舅也一定會給你添妝的。”
“你嫁的是王九郎,到底不是尋常人家……”四老爺憂心忡忡道:“你出嫁的時候,王家前來迎親的必定都是高官顯貴,為父卻還是一介白衣,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到時候你這個做新娘子的,難免會被人看輕了去。我思來想去,想著你遲早是王家的人,不如現在就在王九郎面前給我說說情,讓王家給我謀個一官半職,等到你出嫁的時候臉上也有光彩,你是王家新婦,你臉上好看了,王家臉上才好看啊……”
顧重陽心裡冷笑:“那四老爺覺得做幾品官才好?”
四老爺眼睛一亮:“難道我可以自己選嗎?”
見顧重陽滿臉都是譏諷,他方期期艾艾道:“幾品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臉面上有光就行了,你且讓王家看著辦,四品、五品自然最好,就是六品我也不挑,只是不能低於六品了,否則說出去到底不好聽。”
顧重陽再也忍受不住,站起來冷笑道:“我竟不知我還有父親!我早就跟四老爺說過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看來四老爺記性不好,通通都忘了。我看四老爺是這段日子過的太逍遙了,所以才有閒心來管我的事。”
“父女哪有隔夜仇,從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