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他忙得像陀螺一樣,每天都要忙到半夜。
這一天也是如此,等他送走前來弔唁的賓客,已經是後半夜了。
至親離世,他心力交瘁,格外疲倦。
一踏進書房,他便倒頭就睡,並未注意到書房裡點的香與往日味道不一樣。
他剛剛睡下不久,一個十五六歲身材窈窕的嬌俏少女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第194章 。第 194 章
趙夢蘭手裡拎著八角琉璃燈籠,站在廡廊下,靜靜地看著那窈窕的身影如游魚一般滑進了書房。
那是她丈夫的臥室,是她喜歡了一輩子的人的房間。
可今天,她卻親手將另外一個人女人推到了他的身邊。
她死寂般地站著,一直盯著那房間的門,看到屋裡微微亮起燈光,心痛的縮成了一團。
她既希望聽到郝少陽大怒呵斥的聲音,又希望事情如她預想般的那樣順利。她的心很疼,很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她盯著那個房間,有一種被人扼住喉嚨的窒息感。
燈光沒有維持多久,忽地一下就滅了。
那個女孩子沒有被趕出來。
她說不上來到底是痛還是鬆了一口氣,只心痛如絞,淚眼迷濛。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怪我嗎?師弟,你怪我,我都知道。”
趙夢蘭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向別人訴說:“你中了田氏的計,差點就要與田氏女春風一度,是我及時出現救了你,是我捨不得你受罪把自己給了你。我求的並不多啊,只是一個妾的位置而已,只是一個正大光明留在你身邊的身份而已,只是希望你與顧重陽恩恩愛愛的時候,留一點點情分給我而已。”
“只可惜,你連這點情分都不給我。你娶了我,卻冷了我。甚至怨我,怨我那天出現,怨我沒有及時給你請大夫,怨我主動寬衣解帶貼到你身上去。”
“你只知道怨,卻不知道感激。如果不是我,就會是田氏女,你照樣不能跟顧重陽在一起。”
“你還想為她守身如玉,你還想兌現一生只有她一個人的諾言。師弟,你說你不過是為了爹爹的諾言而照顧我。那我倒要看看,今天發生了這樣事,你明天又要如何處置,又要如何面對顧重陽,面對你口口聲聲的痴心。”
夜涼如水,趙夢蘭卻不覺得冷,因為她的心早就冷了。噗地一聲,燈籠中的蠟燭燃盡了,她站在黑暗中,一直盯著那個房間,如柱子一般。
郝少陽做了一個夢,夢到他喝醉了,然後被一個女孩子叫醒。
這個女孩子竟然這般熟悉,又這般陌生,他想不起來她叫什麼名字,不記得她是誰,卻能感覺到格外熟悉。
“你是誰?”郝少陽盯著那女孩子問。
“我……我……”女孩子臉紅了,軟軟地叫了一聲“少陽表哥”,然後大著膽子坐在他的身邊。
她梳著雙丫髻,穿著嫩綠色的褙子,胸前掛著一個金項圈。
郝少陽的視線被那金項圈所吸引,這金項圈太熟悉了,是重陽表妹的。
“少陽表哥。”
小姑娘羞答答地喚了他一聲,郝少陽一下子就記起來了,眼前這個人不是旁人,就是重陽。
呵!他又夢到重陽了啊。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覺得心裡突突跳,身上也燥熱的厲害。
身上一軟,卻是重陽在他身側躺下來,緊緊摟著了他的臂彎。
郝少陽一下子就渾身僵硬了。
他夢到過重陽很多次,每一次夢中的重陽都各有不同,像今天這樣大膽的,他還是頭一回遇到。
是在夢裡,可他依然不敢褻瀆了她。
他想推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