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卻會針灸,懂接生,還這般穩重,不由十分敬佩:“夫人請放心,我都聽您的,一定會讓死胎生出來。”
兩人開始洗手更換衣服,半盞茶的功夫之後,院子裡就響起柴惜月淒厲滲人的哭喊聲。
周王坐在椅子上聽得心裡直髮憷。
柴惜月的哭喊聲一直持續了有一頓飯的功夫,越來越尖銳淒厲,越來越嚇人。
可顧重芝不說走,周王也不好提出來走。
正巧此時,去查柴惜月與福國公事情的侍衛回來了。
周王趕緊問:“情況如何?”
他已經決定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留柴惜月了。可如果柴惜月沒有騙他,他就給她一筆賠償,好好地送她出去。可如果她騙了他,挑撥他與王妃的感情,設計陷害王妃,那他就不客氣了。
他是心軟,可不代表別人就可以任意糊弄他,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回王爺,柴家人目前所住的宅子的確是福國公置辦的,屬下以抓賊的名義去搜查了柴家,也確實收到了幾封湖北那邊寄過來的信件。”侍衛跪在地上,雙手將信呈上來:“請王爺過目。”
直到侍衛開口的那一瞬間,周王還幻想著柴惜月是清白的。不、他其實是幻想著自己沒有被人矇蔽,沒有被人耍得團團轉而已。
可眼下,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侍衛的一番話,好像一把刀,生生地將他的自尊劃開了一道口子。
他臉色陰沉地接了信,抖開看了,不由勃然大怒:“柴氏該死!竟敢這般欺騙本王,竟敢這般陷害王妃。今天若不是四妹妹及時趕來,本王險些錯信歹人,釀下大禍。”
“重芝,從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是,你不要生我的氣。”周王臉上的忿然還未來得及收回去,他握了顧重芝的手道:“等四妹妹那邊弄好了,本王就將柴氏丟到刑部大牢裡去,讓她受盡苦頭,以後再也不能害人。”
“好。”顧重芝溫柔地點頭:“一切都由王爺做主。”
柴惜月的哭喊聲漸漸弱了,慢慢地就聽不見了,穩婆就拿著一個托盤,上面蓋了一個褐色的帕子,帕子下面微微有些隆起。
周王覺得噁心,正想擺手訓斥穩婆,讓她出去,顧重芝卻道:“揭開給王爺看看。”
穩婆道了聲是,就將那褐色的帕子揭開了一個角。帕子下一尺左右的死嬰,手足完整,但是顏色已經發黑了,看著觸目驚心,格外可怕。
周王差點就要吐出來。
顧重芝讓穩婆下去,就去找顧重陽:“四妹妹,柴惜月會死嗎?”
“不會死。”顧重陽道:“若不是想讓王爺看清柴惜月是什麼人,我其實並不想給柴惜月催生。如果一直不催生,柴惜月會有性命之憂。如今死胎打下來了,柴惜月的命就保住了。不過她身體大虧,元氣大傷,沒個三年五載是養不回來的。還有,她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顧重陽給柴惜月扎針的時候,是有惻隱之心的。可現在過去了,也就平靜了。這一切都是柴惜月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王爺打算怎麼處置柴惜月?”
顧重芝皺眉:“說是要將她丟到刑部大牢裡去,我想著萬一她吵嚷出去,丟的還不是王爺的臉?”
顧重陽聽她話中似有不滿,就問:“那三姐姐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讓王爺處理了。”顧重芝道:“四妹妹累了半天了,咱們不說她了,快坐下來喝杯茶休息休息。”
顧重陽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時間不早了,我這一出來就是半天,茶就不喝了。”
顧重芝與周王挽留不住,只好送顧重陽上了小轎,由軟轎抬到門口換上王家的馬車。
阿敏掀了車簾子,顧重陽還未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