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頭了都。
“許靜波?許靜波?”麗連說了兩遍。
“哦,哦哦。”許靜波回過神,她看了看手錶,然後抹了抹雙眼,“時間到了,走吧。”
紀無華看了許靜波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你走那麼快乾什麼,等一下啊。”許靜波衝著紀無華喊。紀無華停住了,然後一動不動。
一行人由紀無華打頭,步履匆匆,很快就上到了頂樓。紀無華已經換上了正常衣服,他的步子很快,走路時幾乎沒有聲音,醫院裡好多姑娘都會看他,紀無華不理會他人的目光,他只一味向前走。許靜波緊緊跟在紀無華後面,她後面是並肩行走的老徐和麗。紀無華走路很快,許靜波得不時小跑才能跟上,她老想衝上去與紀無華並肩行走,可她總是下不了決心、鼓不起勇氣。省城的醫院與俄羅斯的醫院不大一樣,這裡人來人往,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幾乎不會斷絕;但許靜波就是聽不見紀無華的腳步聲。紀無華像是踮在水面上,如果人少的話,在醫院裡,跟在這樣的腳步後面,許靜波會覺得陰森。
正想著時,許靜波見紀無華停了下來。他朝她伸出手說:“走快點。”
許靜波定定站著,她盯著紀無華看,她眼睛慢慢發熱。老徐和麗也停住了,兩人一言不發。
“快一點,我有事要問你。”紀無華伸出的手紋絲不動。
許靜波在這時看到了一種東西,這東西是她從小到大都無比欠缺的。如果要形容一個人有多好,那他一定如紀無華一般,如伸出手等在前方的紀無華一般;如果要問許靜波心心念唸的是什麼,那一定是此時此刻,是隻有紀無華就可以的此時此刻,是經過試煉的、可以依靠的此時此刻。
對於沒有父愛的許靜波來說,已經進入她生活乃至生命的紀無華,她是不會再將其趕出去的。下定關乎一生的決心就是一瞬間的事,許靜波想,自己的一切從此和他處處有關,好壞相容,愛恨皆收。
許靜波花了點時間平靜下來,她臉上火辣辣的,心臟也一直劇烈跳動。她想一步就跨到紀無華身邊然後抓住他的手,能不放開就不放開;放開之後,能再抓住那隻手就再抓住。許靜波一步一步走向紀無華,她腳步很輕,她呼吸平穩。
走到紀無華身邊的區區幾步就像走過了天涯海角,許靜波不敢看紀無華,她怕紀無華忽然就收回手,她怕他那細長的眼睛不再流動柔波,她怕他後悔,她怕他轉身。
走到紀無華跟前,許靜波的手被他一把抓住,她聽他說:“你好像害怕我?”
“哪個女生不害怕你這樣的煞星,打我就跟捏小雞崽兒一樣。”許靜波手上用力,覺得抓牢紀無華的手後,如釋重負的她出了一口氣,“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
“嗯。”紀無華鬆開了許靜波的手,“我覺得麗有事瞞著我們。”
許靜波回視紀無華一眼,她忽然顫了一下,因為她被紀無華的眼神驚嚇到了。紀無華的眼神中帶有殺意,應該是針對麗的,針對這個生死與共過的姐姐。
“你別亂想,如果真有事瞞你的話,那麗也應該有她自己的理由。”許靜波吞了吞口水,紀無華沒有說話。他走開後,許靜波緊緊跟了上去。
“回想一下離開病房的時候她說的話,你沒有注意到什麼嗎?”
“她說的話……”許靜波回想了片刻,“你是說她提到的關於戴維斯的事?”
“完了之後再說吧,會議室到了。”紀無華說完話,許靜波抬頭看了一眼,確定是會議室後,她跟著紀無華走了進去。
會議室很大,一片白色,窗簾全部拉開,不時有涼風從紗窗吹進來。許靜波細細嗅了嗅,這會議室幾乎沒有病房的味道。反倒是她自己正在散發一陣陣的藥膏味,許靜波感到提心吊膽,他只希望紀無華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