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華說:“那她的願望實現了麼?”
“快實現了。她都訂婚了,那個男人自身條件很優秀,也很有背景。”許靜波說。
紀無華長出了一口氣,他說:“那真是太好了。”
“但是之後我姐她就失蹤了,跟死了一樣。我爸在她工作過的地方打聽了,據說是死了。哎,活著時就沒有個正式固定工作,滿世界跑,死後還沒一丁點訊息,我這個妹妹想找到她的屍骨都不行。”
紀無華慢慢皺起了眉頭,久不言語,眉頭舒展後,他問:“你姐姐叫什麼?”
許靜波慢慢搖頭,她說:“我不想說,再者說了你也肯定不知道的。”
紀無華“嗯”了一聲,說:“那就不說。”
“她叫許靜瀾,跟我的名字只差一個字,波瀾波瀾,父母始終希望我們是男孩子吧。”
紀無華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自然而然難以延伸名字相關的話題,他說:“人怎麼會突然失蹤呢,如果不是從事非法活動或者出國的話。在咱們國家這種事很少見吧。”
“你說得對。我報過警,可是警察找不到她的絲毫蹤跡。不過她給我留了一筆錢,數目不是很大,跟我那個父親的資產比起來不值一提。我也不想認定她死了呀,可是她的遺產是她的朋友親自交給我的,她那個朋友也是什麼都不知道,你說這奇不奇怪,所以我就當她是死了吧。如果還活著,她沒有必要這兩年一次都不聯絡我的。有時候翻到我們的照片了,我就給她的手機發資訊,一開始還能傳送成功,後來就發不過去了,我時常看著給她發過的qq訊息愣神,沒有迴音啊。我的親姐姐呀,就算是死了變成鬼了,看到妹妹堅持給她發訊息,她也該回一下吧。”許靜波說得很平靜。
紀無華輕輕嘆氣,他說:“如果難受就哭一場吧,我陪著你哭也可以。”
許靜波搖了搖頭說:“最親的親人忽然不見了,我說不難受也沒人信吧,但我不能哭呀,一哭就不可收拾了,萬一我想不開了,哭著哭著就把自己了結掉去找她,那可怎麼辦才好。”
“以你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那就儘量往好的方面想。”紀無華的鼻子有點酸。
“是啊,往好的方面想——希望她不是被戴維斯那種人抓走了,希望她只是意外丟了性命,希望她死的時候沒有任何痛苦,希望她已經到了天堂,希望她正和她未婚夫過著美滋滋的日子。”許靜波雙手合十,她閉上眼睛說著話。
“什麼意思?她未婚夫也……”
許靜波點了點頭,而後重重“嗯”了一聲,說:“我該叫他一聲姐夫的。姐姐死後不多時間,那人就自殺了。他家裡人都已經給他安排好了,他本該去日本好好生活的。我一直都覺得很可惜,那人不該那樣草草結束自己的人生的。”
“這樣的殉情方式。”紀無華說。
“他從小接觸的就是日式生活,精通日語,家裡人給他安排的未婚妻也是日本一個富商的千金。本來我不想提日本的,但又不得不提,我對日本的印象真的太差了。”
“印象太差了?感覺還是印象?為什麼?”紀無華問。
“感覺或是印象,都差不多吧,說不清具體原因。那人自殺的方式挺可怕,就是日本武士剖腹那樣,我看過現場照片,據說他母親被嚇得三個月不能下床。自殺前大概一個月,那人跟我聊過天,他說他想要贖罪,他說他有愧於姐姐,讓他細說他也不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想要贖罪,如果他自殺是為了贖罪,那麼他贖罪的方式未免太殘忍了。好好的一個家庭毀了,我以前去過他們家的,他媽媽人可好了,既和藹又可親,他也是好脾氣,對他家人永遠笑眯眯的。”許靜波深吸一口氣,“我姐姐對不起人家呀。我姐夫對不起他父母呀。”
紀無華一動不動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