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慣著他,你看看他,把鳳棲宮鬧的天翻地覆,他眼裡可還有你這個母后?”
何皇后聞言眼圈微紅,默默垂首:“臣妾知道比不上孝純皇后……”
太子聽她提起母親,眸中只攝出冷光來:“住口,你有什麼資格提她!”
皇帝登時拉下臉來,拍桌怒道:“你膽敢這樣對你母后說話。”他氣的不輕,恨鐵不成鋼:“你若有子清的一半懂事,朕何愁把這江山全權交與你!”
太子只覺一記耳光無形打下來,疼的他眼冒金星,傷心到極處反倒笑了:“父皇說得不錯,兒臣的確不及赫連瑜,兒臣這就將儲君的金印讓給他。”
此話一出,眾人均是呆了,就連昭陽也是噤若寒蟬,皇帝全身發顫,手指他抖個不停,曹德忙勸:“聖上息怒,殿下這是想先皇后想的糊塗了……”轉臉也勸太子:“殿下,您倒是認個錯。”
太子冷笑一聲,撩了袍子跪下,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皇帝氣到極處,話凝到口中,也只變成了一句:“你給朕滾出去。”
太子木然磕頭:“兒臣告退。”轉身便退出殿外,皇子只在他身後啪啪拍桌:“豎子!”
人還未到東宮,密旨已先到了,太子目無中宮,禁足一月,太子聞言也只冷笑。
殊兒連三幾個踉蹌進殿,上官漫正在燈下攬卷讀那清風仙人所贈的書籍,讀罷卻是暗自抽氣,這卷書之上,機關秘陣字字詳要,千金難買,許多人拼上性命只怕難觀一眼,不想竟輕易到她手裡,蘭湯泡了許久,竟是十分見效,傷痕漸漸淡了許多,頓覺這清風仙人不是所見那般簡單,被殊兒慌亂神態一擾,不禁蹙眉:“天塌下來了,慌成這樣。”
殊兒與她呆得久了,漸沒了往日拘束,直拍胸口:“殿下,只怕天真要塌下來了,太子被聖上禁足了。”
上官漫一驚,手中的書戛然落地,羅姑不知何時到了殿裡,彎身輕輕撿起來放到桌上,嘆氣道:“殿下,依老奴看,這太子也是不成氣候,咱們何必將性命押在他身上。”
上官漫嘆氣道:“羅姑不知,這太子卻是所有皇子之中最善良溫厚的一個。”
羅姑和殊兒不解望她,上官漫眼前唯現樹林裡他將她護在身後的情景,自小到大,這樣對她的,他倒是第一個。
滿地殘紅宮錦汙 (二十四)
夜風灌了一室,唯見窗外綠蔭濃郁,簌簌作響。
四皇子呷酒觀歌姬起舞,忽聽門外一陣疾步聲,五皇子哈哈大笑踏進室內,只將那歌姬趕的匆匆退出殿外,五皇子一屁股坐到椅上,自顧自斟了酒笑道:“四哥,你可聽說了,東宮那位惹得父皇龍顏大怒,要禁足一月,我再篡奪幾位大臣一起上彈劾的摺子,這儲便廢定了。”
四皇子捏了酒杯默默把玩:“我看不一定能成,不過,讓父皇存著這樣的念頭也好。”
五皇子知道他這是預設了,起身道:“我這就叫平日裡要好的大臣們連夜寫摺子去。”一口氣將酒盞殘液喝盡了,拿了帕子拭嘴,又匆匆去了。
管家進來詢問是否再傳歌姬,他心情正好,點了點頭,絲竹響起,滿耳裡都是愉悅,他竟禁不住隨著輕哼起來。
夜深的厲害,無一點星光,烏沉沉只覺將那行走鬼魅都遮的嚴嚴實實,無端讓人害怕,殊兒早早插了門,半夜卻聽極輕的叩門聲,端著燈仗大膽子問了一聲:“誰?”
那人卻只是敲門。
宮內早已落了匙,深更半夜誰還敢亂在宮內走動,殊兒念及如若被望見了,只怕說不清,索性不再管,卻見偏殿裡房門輕聲開啟,上官漫一身翟衣踏出殿來,殊兒正詫異她為何半夜著裝如此,只聽她淡淡道:“太子妃來了,開門吧。”
殊兒將信將疑,開啟院門,唯見一襲身著深色斗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