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一段時間,溫時修溫聲。
任瑾點點頭,咬著被子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往旁邊挪了挪,床位本身不大,但她縮到角落留了好大一塊位置出來,仰腦袋巴巴看著他。
“哥哥,你上來睡好不好?”
明明沒有一起擁抱著睡過幾晚,卻不知何時養成了這樣的依賴,他不在,她連做噩夢身側都無人,就同方才,一個人害怕。
就想他在旁邊。
她的要求他向來很少拒絕,嗯了聲後便脫了鞋子上來,掖好兩人身上的被子長臂將她拉入懷中,沒忘她腿上有傷,動作小心翼翼。
“睡吧。”
小姑娘這下滿足了,眼睛眯成彎月牙開心的不行,抱著現成的人形抱枕很快再次睡著。耳邊盡是她均勻輕微的呼吸,溫時修往後動了動給她留出更大的位置,手臂輕壓著不讓她睡夢中亂動誤傷了自己,緊跟著閉眼休息。
第二天繼續打點滴。
細細的針斜斜地從手背另一處扎入,待解開皮筋後很快便貼好醫用膠布,瓶子高掛在右邊床側,順著輸液管進入身體,一點點涼。任瑾剛吃了早飯沒多久,百無聊賴抱著溫時修的手機靠在床頭玩遊戲。
一隻手不太方便,螢幕裡不斷傳出“gameover”的聲音,氣的任瑾換了個單機單手操作還不費腦的遊戲,剛過了一關,忽聞門口有雜音,正抬了頭,自家父母和溫父溫母進了來。
今兒半夜才知道自家閨女受了傷,一天亮沒多久就過了來,也是巧,在樓下碰見了同是匆忙趕過來的溫父溫母,便一起上了來。
“怎麼樣了?”
雖說已經聽溫時修說過情況和無大礙,但實際看到還是心疼的不行,腿上那長長一道跟蜈蚣一樣扭曲的傷痕,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可能留疤。
這麼一想便恨不得替閨女疼,好歹也是養在手心裡二十四年的寶,哪裡受過這樣的傷。
“媽媽,我沒事,”任瑾伸手去握了任媽媽的手,笑眯眯,“過些天就好了。”
任媽媽心疼的說不出話,溫母亦是,哪怕看見任瑾手背上戳了兩個孔都覺疼得不行,摸摸她手眉目溫軟。
“這幾天要忌口,尤其是辛辣刺激性的還有海鮮不能吃,另外長傷口的時候肯定會比較癢,千萬不要去抓知道嗎?”
這些任瑾都是知道的,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視線想投向溫時修卻被半途截住,是任媽媽又忍不住開始嘮叨,但其實嘴上碎個不停,心裡還是可心疼了。
任瑾低頭專注聽著,也沒注意到溫時修和溫母是何時出去的,等她發現時,任媽媽也出了去,就剩任爸爸和溫父一左一右陪著。
“你怎麼回事啊?媽媽讓你好好照顧她,你倒好,把人照顧進醫院了啊?”
一到外頭原本和善的溫母瞬間換了一副面色,柳眉倒豎毫不客氣地訓斥,本身也不打算聽自家兒子解釋,兀自就繼續。
“媽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比任瑾年紀大,你肯定要照顧好她的,她爸爸媽媽那麼放心地把她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回報他們對你的信任的?”
溫時修默,低眉垂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說著說著嗓門不自覺大了一些,話說了一半才發現任媽媽也過了來,溫母頓時噤聲。任媽媽顯然聽到了不少溫母斥責的話,一來便對溫時修笑了下。
“我和任瑾爸爸都沒有怪時修的意思,你可別亂說,”任媽媽沒好氣地瞪了溫母一眼,牽上去拍拍手背以示放鬆,“本身就是意外,大家也不想發生的,你也別罵他了,嗯?”
溫母嗔怪回看一眼,倒也不說話了。任媽媽笑了笑,先行回去。
一進去正好與溫父擦肩而過,任媽媽順手關上門,走至床沿坐下。
“腿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