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牧歌無奈笑了笑,舉步走上前去,朝周卓然抱拳道:“週三少,看在雷某薄面,今日就請換一間房吧——”
周卓然尚未表態,就見背後竄出個人來,扯了他的手臂,壓低聲音道:“三少,那是雷大將軍府上的公子,還是算了,別傷了和氣,我們換地方吃去。”
那酒樓掌櫃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擠到面前,連連躬身打圓場:“小的準備了三少最愛的女兒紅,還有幾道新菜式,隔壁的悠然居已經準備好了,請三少移步就座吧。”
雷牧歌亦含笑補上一句:“今日悠然居所有開銷,都算在我雷某頭上,以謝週三少禮讓之誼。”
話說到這份上,饒是周卓然再大的火氣,也是生生壓下去幾分,稍作猶疑,就有小二在前方招呼帶路,人群也是圍攏過來,簇擁著往外走。
一場紛爭,終於化干戈為玉帛。
掌櫃抹一把額上的冷汗,一句謝天謝地正要在心裡念出,可惜,連他在內的眾人都低估了秦驚羽的破壞力……
“縮頭烏龜。”
簡簡單單四個字,從那張粉潤的朱唇中飄出來,嗓音不大,卻是讓門裡門外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周卓然身形一僵,驟然迴轉過來,瞪著她,怒聲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個縮頭烏龜,哈哈——”
秦驚羽朝他扮個鬼臉,再不理會,轉頭對著雷牧歌,悠然道:“你要是覺得自己錢多,改日再請我一回便是,犯不著去做善事施捨旁人吧?”
雷牧歌哭笑不得,只是搖頭,這個三殿下,真是搗蛋功夫一流,唯恐天下不亂!
戰火重燃,周卓然大步過來,咬牙切齒:“姓雷的,你爹是大將軍,我爹是御史大夫,官職相當,你如此做法,擺明了是欺辱我周家……”
秦驚羽瞟他一眼,似笑非笑:“我們就是欺辱你,怎樣?”
“你找死!”周卓然大怒,五指張開,伸手就去抓她的領口。
眼看手指就要觸及那一團淡金色的雲蔓繡紋,藍光一閃,立時被橫過來的強壯手臂格住,稍一用力,殺豬一般的嚎叫哇哇響起。
“疼,疼啊!放手,快放手……”
秦驚羽拍手大笑:“好啊,君子動口不動手,草包動手就捱揍!”
雷牧歌的身手連她父皇都讚許有加,對付個浪蕩子,那是綽綽有餘。
正值開心,卻見門邊有人踏出一步,輕哼道:“倚強凌弱,勝之不武!”
秦驚羽見來人約莫十六七歲,衣著素淡,氣質斯文,挑眉道:“你是誰?”
那人沒吭聲,倒是雷牧歌鬆了手,周卓然一個踉蹌撲過去,幸而兩名隨從扶住,剛一站穩,就轉身過來,指著出聲的少年衝秦驚羽道:“這是本少爺新結識的朋友,被譽為天京第一才子的楊錚楊公子!”
“原來是楊公子,久仰久仰!”秦驚羽一邊拱手一邊側頭低問,“楊崢,他是哪根蔥?”
雷牧歌小聲言道:“這位楊崢,自幼刻苦學習,飽讀詩文,且一向潔身自愛,雖出身寒門,但在天京城裡名氣也是不小,就不知今日怎麼和這週三少走到一起了……”
秦驚羽點頭:“這叫物以類聚……”
兩人自顧自低聲說笑,那楊崢上前一步,沉聲道:“雷公子聲名遠播,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不過,在楊某看來,這行事確有偏差……”
雷牧歌好笑看著他:“楊公子請賜教。”
楊崢聲音拔高,義正詞嚴:“其一,凡事總有先來後到,既然是周少爺先定下的房間,雷公子就不該橫行霸道,鳩佔鵲巢;其二,雷公子武功超群,而周少爺卻是文弱致此,以武力取勝,不是大丈夫所為;其三,冤家宜解不宜結,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周少爺已經息事寧人,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