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終於動了。很奇妙,會讓人聯想到電腦之人,彷彿若不輸入某種資料,就無法轉入下一程式。
他坐在自己座位,操作鍵盤,顯像器螢幕陸續出現某些英文。之後,他催促般要吉敷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吉敷慢慢坐下了。
“舊居民歸入哪個檔內,需要費一些時間才……”
聽男人的口氣,舊居民好像就如同殖民地的原住民一般,而他形同以亞洲為殖民地、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白種人。
“是貴公司的提供代替用地部門負責,卻沒有明確的名冊嗎?”吉敷問。
“提供代替用地部門與M大樓開發有密切關係,所以……接下來是企業秘密,請別望向這邊。”男人一面操作鍵盤,一面冷冷說道。
“啊,找到了。”男人冷漠地說著,開始組合書面上的英文字母,譁、譁、嘩的訊號聲響個不停,“吳下精太郎預定遷居河川城一一0四號,目前正等待完工,暫居銀座七丁目四之X、G綜合公寓,電話號碼是……”
“請等一等。”吉敷掏出記事本,迅速記下。
男人默默注視日本刑事依然以這種古老方式工作。
抄完後,照理已經沒事了,但,吉敷卻覺得就這樣離開有所不甘,邀男人出了走廊,問:“河川城預定何時完工?”
“八月份。”
“我前些日子也去過東銀座的源田大樓開發公司。”
“哼!”男人唇際浮現輕笑,似意味著:那種二流公司算什麼?
“因為你們,東京的環境完全變貌了。”吉敷諷刺,說,“地價高漲,昔日的悠閒情懷也蕩然無存。”
“你是想說,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心靈契合也消失了,對不?這種情緒化的攻擊我們早就聽得耳朵長繭了。這們都市位於環太平洋之中,突出後隆起,目前己非講那種風涼話的時候,白種人相信有色人種較低等,如果我們站在最前線的人稍有退縮,會被如何欺壓可就不得而知了,你能瞭解嗎?如果不想跟上時代潮流,只要維持貧窮生活即可。但,在較突出的地點,不管是哪裡,土地價格皆會上漲的,你看,香港不也是相同?抱歉,我很忙,失陪了。”說完,這位年輕的企業尖兵轉身,背向吉敷。
吉敷目送對方背影,良久,才走向電梯。
兩班列車,五樁事件之謎 (2)
吉敷利用ES大樓一樓大廳的綠色公用電話打至G綜合公寓,請總機小姐轉接吳下精太郎的房間。
吉敷表明身分,說明目前正在調查某樁事件,為了解昭和三十二年一月當時吳下馬戲團的內部情形,希望能和對方見面詳談。
“啊……”老人聲音中斷了,很明顯是怕麻煩。
“不會耽擱太多時間,我現在馬上過去。”
“我正想出門散步。”老人說。
“那麼,請指定附近的咖啡店。”吉敷毫不放鬆。
老人回答:“最近的咖啡店不是老年人去的地方。”之後,接著,“好吧!三十分鐘後在聖路加醫院正門玄關碰面。”
“沒問題。”吉敷回答後,擱回話筒。看看錶,已經下午四時半了。
在築地下了地鐵,朝聖路加醫院走上,想不到雨開始滴落。
是霧雨,不大,但,吉敷並未帶傘。鋪石板的人行步道很快泛黑,映照出行人身影。擦掠護欄疾馳離去的車子也逐漸濺起嘩啦水聲。
吉敷加快步伐,沿著大樓或建築物屋簷下朝聖路加醫院前進,不久,來到醫院低矮的圍牆旁。牆內停滿密密麻麻的汽車,雨滴從車頂往下滑落。
進入正門,往似是玄關的入口小跑步,一看,簷下站著一位神情微冷漠、拄柺杖、戴帽子的老人。
吉敷小心翼翼地防止滑倒,跑至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