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紅,強忍住尷尬走過去遞上一杯水:“蜂蜜水,解酒的,你試試。”
他刀削般的薄唇抿成鋒利的一條線,目光冷冷地在她臉上打轉,許久,單手才把蜂蜜水接了過來,沉聲道:“很失望?”
失望?什麼?
她愣怔,抬起的小臉很茫然,等明白了他什麼意思後臉“騰”得一下紅了!失望!他說的是……
“我……沒有……”她狼狽退開,小手撐著沙發背,慌亂地說,“這裡有很多房間,一層有四五間,有床的有兩個不過都是小的,你嫌不夠可以去樓上,有主臥側臥,都夠大……這裡的格局,想必你應該會比我更清楚一點吧?”
房子可是他買的。
霍斯然薄唇冷冷緊抿,長指輕叩玻璃杯杯壁,淡然而誠實地吐出幾個字:“不清楚。”
買的時候他沒有挑,一切都是交給寒峰辦的,鬼知道是在哪裡置辦的房產。
雲裳渾身一僵,再次被他刺痛得渾身沒了知覺,呵,你看,她日後的日子或許就會是這樣,隔著一個林亦彤,隔著愛恨糾纏,千山萬水。
隱藏在沙發背後面的小手,慢慢地,顫抖著,一點點握緊。
而好在,他手裡的蜂蜜水,已經一口氣下去了大半杯。
“還有別的事?”他問。
雲裳渾身僵硬,搖搖頭。
他的確是妥協跟著她回家了,可是這有意味著什麼?他看起來對她沒有半點感興趣的樣子,那麼明白清楚地要分房睡,那麼還要她一個女孩子自己撲上去嗎?她到底有沒有,那麼賤?
小手狠狠地掐著沙發,指甲都已經掐白。
杯子清脆的一聲響放在了桌上,霍斯然擦過她的肩徑自往樓上走去,就在雲裳覺得失望滅頂的時候,冷冷拋下一句:“你睡的是哪個房間?”
一瞬間,雲裳像是驟然復活一般,醒悟,頓了一下才忙跟著往樓上走去,解釋她睡的是主臥。
一旁的側臥,空間和床都足夠大,不過位置不在中間而已。
“床單和被褥都在櫃子裡,你要睡的話稍等,我幫你鋪。”
雲裳說完,擦過霍斯然的肩走進去,開啟了上面櫃子的門,踮腳夠上面全套嶄新的被單床單,霍斯然也任由她佈置,抓起了手機,凝著黑漆漆的螢幕上靜默的動靜,薄唇抿緊,想了許久還是撥了電話出去,上面簡單的一個“彤”字,在螢幕上閃耀起來。
她是在醫院,還是回到家了?
雲裳鋪著床,無意候總掃到一眼,臉色霎時變黑,鋪床單的動作都故意慢了幾分。
她不信,她會鬥不過那個女人。
窗邊,霍斯然舉著電話打了很久,她卻不接,一次都不接。
霍斯然冷冷抿唇,移開手機,只感覺眼前的風景恍惚了一下,那感覺與醉酒時的感官淡漠意識清晰不同,而彷彿是世界開始錯位,認知都不再由他自己控制,那藥性,想必是已經開始發作了。
好。
霍斯然在心底,冷冷地,如幽冷羅剎般地,念出那兩個字——很好。
他曾問過那麼多次,質疑過那麼多次的事,這一次如此清晰地再度逼近他眼前。他冷笑一下,埋頭,記憶彷彿回到了三年多前的最初,那讓他痛苦不堪的一夜,那場震撼整個京都,將他逼至風口浪尖的陰謀。“斯然……”身旁有人靠了過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你怎麼了?累了還是發燒?”有人影晃過他面前,伸手試探他額上的溫度,此刻周身安靜到極點,那個聲音就彷彿是整個世界,他聽著,連意念都被其牽動,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再由自己控制。
雲裳叫了他好幾聲,在他眼前輕晃了好幾下,他漆黑如夜深不見底的眸霎時動了動,猛然攥緊了那隻在眼前晃動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