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姑娘起得真早,正好暮雨姐姐剛剛過來說,老太太叫大傢伙今兒都到榮壽園那一塊用早飯。”木香一邊說著,一邊叫六兒把熱水端進來。服侍著盥洗完畢後,又拿起梳子幫白文蘿梳理頭。
“嗯,你知道軒哥兒昨晚是在哪睡下的?”白文蘿從鏡子那看著她問道。
“是在碧雲軒住下的,就是榮壽園東面的一個小院,榮壽園西面還有一個枕霞閣,是瑞哥兒住的地方。”
“姨娘們一會也都出來嗎?”
木香手裡的動作微停了一下,抬起眼往鏡中看了一眼才回道:“姨娘們一般都是在自己房裡用膳的,除非老太太特意叫了,她們才會出來同大家一塊用。”
白文蘿嗯了一聲,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木香也不敢多說什麼,就專心做著手中的活,沒一會就梳了個簡單嬌俏的圓鬟。只是待要往白文蘿的上簪珠花的時候,她看了看桌上那兩隻樸素的珊瑚銀簪子,便笑著說道:“姑娘還是帶支好看點的釵子吧,一會大姑娘和二姑娘也都會過去呢。”
因為昨晚是白文蘿自己收拾的,所以她並不知道她家姑娘這全身上下的飾,就那兩隻鑲著珊瑚珠的銀簪子。
“哦,我就這兩隻簪子。”白文蘿頭也不抬頭,說著就自己拿起那兩隻簪子往上帶了上去。
木香有些呆住,在這府裡,就是三等的小丫鬟,也都有幾支不一樣的簪子頭花。或是鑲珠或是嵌玉,還有耳環手鐲什麼的都少不了。就算姑娘是從外頭接進來的,也不至於……她這般想著,再往白文蘿耳垂上一看,才現姑娘根本就沒穿耳洞。她有些愣愣地看著白文蘿,心裡糾結了半天,到底也沒敢開口說她那裡還有幾支過得去的頭釵和宮花。
白文蘿戴好簪子後就站了起來,看了她一眼,似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微微勾起嘴角說道:“琢磨這些沒什麼用,該有的自然會送過來。”
木香回過神,看見白文蘿面上絲毫沒有侷促的神色,頓時覺得自己是操了不該操的心。便趕緊收斂了心神,上前服侍她換衣服。
最後白文蘿是穿了一件雪青色繭綢淡花上襦,白色百褶裙出了梨香院。這還是芸三娘知道他們要進伯爵府的那幾天裡,緊著給她趕出來的。因為還要趕著給白文軒也做套像樣的衣服,根本沒時間往上面繡花,那上襦只用青色綢緞鑲了邊。雖是素了點,但被白文蘿穿上後,倒也透出幾分清雅的氣質來。
木香在前面引路,一路上還不時給白文蘿指著這園子的方向,大略介紹一下太太和姑娘們都是住在哪裡,從哪穿過去等等。白文蘿只是聽著,偶爾淡淡應著一聲,步子不急不緩地邁著。這伯爵府的園子,在西涼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名園了。即便秋天,也依舊能看到那園中有不少盛開的鮮花,還有在松樹下剔翎的仙鶴,在枝頭鳴叫的異鳥。一路上假山怪石,佳木蔥蘢,長廊曲洞,方廈圓亭,還有石橋穿溪而過等等,無一不彰顯出富貴榮華之景。可白文蘿面上一直就平平淡淡的,既無驚歎之情,也無欣喜之色。木香說了半天,也偷偷觀察了半天,最後心中直嘆,果真是骨子裡流著白家的血,天生就是小姐的樣啊。
其實,她要是見過進伯爵府之前的白文蘿,就不會這麼想了。氣質這種無形的東西,本就是由人的心性從內而外散出來的。之前的白文蘿,因為那一份溫暖,甘願收斂自己所有的鋒芒;而現在的白文蘿,為了守住那一份溫暖,已經沒有必要再那麼刻意的掩飾自己了。
約走了一刻鐘那樣,才終於看到了榮壽園。白文蘿看著裡頭高飛的簷角,這才知道,自己住的梨香院有多偏了。
從那榮壽園的月洞門一進去,兩邊就是抄手遊廊,木香帶著她順著遊廊走到正堂那。前面已經有幾個僕婦和丫鬟在外頭候著了,一瞧她們過來,其中一個丫鬟便轉身開啟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