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同春心意一轉,道:“白兄,我們分頭做,煩你去掩埋那樵子,聖僧善後由在下處理,藉以表示相識之情,如何?”
白石玉不疑有他,點頭道“好,就照武兄的意思。”
白石玉轉身去料理料叢中的樵子。
武同春俯下身,迅快地伸手在“無我大師”貼身一摸,果然摸到一個紙包,忙取了出來匆匆掃一眼,塞人衣裡,然後動手掘坑。
足耗了半個時辰,才掩埋妥當。
就地取材,樹了墓碑,“無我大師”的碑上自然是名號,而那樵子卻不知來歷,白石玉可靈巧,在碑上指書:“無名採樵者凶死道旁,希其家屬認屍歸葬。”
料理完畢,武同春突地想到一件事,脫口道:“莫非是她下的手?”
白石玉一震,道:“誰?”
武同春道:“黑紗女!”
話出口,立覺不太妥當,但已無法收回。
話已滑出口,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把聲音放低道:“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這是她的手法。”
白石玉道:“武兄檢查過屍體?”
武同春怔了怔,道:“大略看了一下足以致命的部位。”
其實他並未看,只是猜測,事實上看了也沒用,武術中能殺人於死而不留痕跡的手法,雖不常見,但卻不少,而最主要的一點,是紫衣少女只報名而不道姓,安知她不是姓西門,又安知她報的名是真是假?白石玉笑笑道:“武兄不嫌太武斷麼?”
“何以見得?”
不見得凡是沒有顯著傷痕的死者,都是‘黑紗女’所殺。”
“這隻有她自己知道。”
“武兄是認定了?”
“在下只是說可能。”
“好了,我們不必為這件事爭執,反正人已死了,而武兄並非苦主。”
武同春本想再說什麼,但想一想止住了,與姓白的爭,的確太無謂,而且實際上只是懷疑,並沒確切證據。
白石玉一抬手,道:“事情完了,我們該上路了!”
我們上路,他倒是一廂情願,難道他是纏定自己了?武同春心裡想著,口裡幽幽地道:
“我們仍然同路麼?”
“武兄不高興與小弟同路?”
“不是不高興,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武兄沒有固定的去向,小弟也是一樣,結伴同行,一方面個面多談談,增進彼此間的瞭解……”
武同春不想再聽他的饒舌,一偏頭,道:“如此,請吧?”
一條人影,撥草拂枝,歪歪斜斜地奔到兩人身前。
老叫化,對兩人而言,都不陌生。
眼一翻,嘴一咧,嘻嘻一笑道:“小子們,幸……”以下的話,突然頓住是喉頭一下子被什麼東西塞住,發不出聲,笑容僵化在髒兮兮的臉上,嘴著,雙眼直盯在“無我大師”的墓碑上,身軀直抖,彷彿是忽然中了邪。
這可是怪事。
白石玉皺起了眉頭。
武同春驚詫地道:“前輩怎麼了?”
老叫化側轉頭,眸中射出駭人的光焰,慄聲道:“老和尚怎麼死的?”
武同春定了定神,道:“不知道,晚輩二人來時,大師已陳屍此間。”
“兇手呢?”
“不知道!”
“致死的情狀?’”
“心脈斷絕,沒有顯著外傷。”
老叫化撲向墓碑,狂叫道:“老友,你這一死,什麼都完了,你不能死呀!你……”邊叫淚水邊滾滾而下,他是真的傷心。
看來老叫化是“無我大師”的方外之友。
什麼完了?什麼不能死?武同春與白石玉當然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