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要說一個字,就可能造成整個血族間天翻地覆。在卡瑪利拉習俗中,“Antediluvian”甚至是一個禁制的字眼。
眼前的資料明顯的告訴了我,該隱這廝的孩子起碼還要等上個幾十年才可能出聲,頓時寬麵條淚,搞什麼,這不是永遠不可能了嗎?
“莉莉絲。”
低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如水一般的溫和內斂,無孔不入般的包容——一如灑滿了陽光的清風。
“阿貝爾。”
聽到他的聲音令我有一瞬間的迷惘。
有誰會相信,這樣溫柔和煦的聲音是出自於承受著吸血本能誘惑著的最低階的人?
合上手裡未看完的資料,站起身來,看著門口一身白襯衫加上長褲,慢慢向我走來的阿貝爾。溫柔若水的眼眸裡盪漾著點點的波痕,纖瘦的身形有那麼一瞬間,真得以為會消散在空氣之中。
也許光芒只屬於被神眷顧的生物,但是阿貝爾卻不同,他的溫柔始終如一。
“你在看聖經?”
下意識的別開了眼,然後在看到他手中書的時候有些詫異出聲。
阿貝爾點了點頭,才露出淡淡的苦笑:“也許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該隱是,我也是。”他斂下眼眸,才淡淡的說道。
神的旨意?
或者對於像阿爾貝這樣的人來說,遭受了這樣的事情第一個想到也許都會是神,於是,可以看到他的掌心的紋脈紛凌錯亂,伴隨著著罌粟的毒汁流溢,烙印斑駁的血跡,黯痕點點殘留骨髓,傷人刻骨卻又無跡可尋——或者,甘願沉淪。
為何如此,為何依舊如此的溫柔呢?
慢慢的走到他的跟前,看著他扯開了嘴角,對著我淡淡的笑了笑,反而帶出了些超脫的意味——也許他已經下了決定。
“我不想再喝人血了,莉莉絲。”
他手捧著聖經微微的低下頭,近乎虔誠的看著手裡的書。
“……”
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因為他抬起來望向我的眼而再度頓住。
“主會保佑我的。”
他這樣說著,水藍色的眼眸裡似乎倒映著視窗灑進來的陽光一般,瞬間璀璨到了讓我忍不住想要別過了頭不再去看他。
生命是個妥協並著放棄的過程,而個性則是所有的刺都扎向自己的荊棘。
我知道阿爾貝的內心有著深深的渴望,靈魂焦灼著孤獨著期盼著,卻總是會如飄零的落葉敗落成空,他的人生還未開始卻已經凋零,他的生命還未燃燒卻已經破敗。
只是,為何,此刻卻又笑得如何的溫和如此的……彷彿透著徹骨的悲涼,帶著淚如雨下的淒涼。
但是,依舊只能承認,那一剎那,阿貝爾很耀眼,卻令我的心有些微微的痠痛,這個人也許活不了多久,可是,他現在還是人嗎?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搬去教堂住?”
“嗯。”
阿貝爾微微的一笑,才抱起聖經來,對我溫柔的說了最後一句話,“你要小心,莉莉絲。”
下一次再見到他就是在五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還記得那時,當我走進聖歌嘹亮的聖堂,在看到那個一身黑色的修道服,已經餓得面黃肌瘦只剩下一層駭人的骨頭卻依舊溫柔的望著耶穌受難雕像的阿貝爾時,已經失卻了任何的語言。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無論那個未來在其他的眼裡到底值不值得。
我不理解阿爾貝的決定,但是,誰又能說,溫柔而虔誠的信仰著上帝向人類傳播著福音和善良的阿貝爾有可曾後悔過自己的選擇呢?
因為,人,是彼此無法真正進入彼此的內心。因為那是一個封閉起來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