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錢方回房中,已經報了官了。”
以下的探報無一不是在丁紅預料之中:
“錢方回被拘捕,沒有反抗,不流淚,也不說話,動作很遲緩。”
“現場已被包圍,看熱鬧的人很多。”
“捕快已經查出林夢和那人是一夥的,因為腰間都有紫心標誌。”
“錢方回被押入縣衙,知縣已經開堂。”
“知縣發火了,說錢方回就是兇手。”
“錢方回已經說出了林千峰的姓名,大概是想讓林千峰來作證人。”
“有捕快去緝拿林千峰去了,騎馬去的。”
“‘紫心會’標誌讓知縣不解,正在拘武林人物查詢。”
你瞧,丁紅勝得多麼輕鬆,輕鬆得象是在散步。
“保他出來,但不能讓他知道是什麼人保的,不許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將林千峰擊殺,打上紫心標誌。飛鴿傳令在蘇州的人手,要快。”
“安慶那邊,好好安葬錢玉如,將她的小院收過來,但注意不要動屋裡的東西,一點都不要動。”
“林千峰全家殺盡,要趕在捕快之前,一個不留。”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有任何行動去對付縣獄裡的獄卒。讓錢方回吃點苦頭。”
一道一道命令發了出去。
丁紅在微笑中勝利了,根本沒有什麼困難,血鴛鴦令的人,都覺得這位紅衣令主,除了武功之外,並不比老令主遜色。
在某些方面,丁紅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西門飛燕。
安慶錢玉如的死訊,也已經傳到了錢麻子耳中,同時到的還有林家的滅門之訊。
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比他更慘呢?
剛剛還在他懷裡親熱的心上人,轉眼間不在了,就象她從來沒有存在過。
他一氣之下離開母親,再想回到母親身邊時,母親也不在了。
他搶了林千峰的女兒,答應給她幸福,自以為有能力保護她,可如今她死了,一心想儲存女兒的林千峰也死了。
錢麻子整天傻怔怔地呆在監獄裡,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不說話。
終於他又昏死了過去。
斜陽照進牢房中,四壁皆空,只有牆角的蛛網和那閒散的織蛛。
錢麻子不止一次地想到死:世上已無一個親人,苟活偷生又有什麼意思?
第十六章 錢麻子無罪開釋
錢麻子無罪開釋。
錢麻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無罪。
因為他覺得自己罪大惡極,罪該萬死。
不該死的人都死了,該死的還活著,這又是何等的殘酷呢,錢麻子奇怪自己為什麼還沒有瘋。但在任何人眼裡,錢麻子已經瘋了,已經瘋得不能再瘋了。
錢麻子不再是個二百五了,錢麻子變成了錢瘋子。
他拒絕認領林夢的衣物劍器,他也不去安慶,也不去蘇州,他不想再看見任何令他傷心的東西。
他想起了陳良,於是就去了餘姚。他要去找陳良,痛痛快快地喝幾天酒。
錢麻子破衣爛衫,蓬頭垢面,哭哭笑笑。他還時常摸出一柄金色的小梳子,不住地親吻痛哭。
錢麻子自然已經瘋了,誰都這麼認為。
錢麻子身無分文,一路乞討到了餘姚,他到了原來的酒店,要酒喝。
陳良很快跑來了,淚眼婆娑,但仍是強笑道:“麻子,你又來了?”
“難道老子不能來?”錢麻子瞪起了眼睛,猙獰之極。
“不是不能來,只是你得請我喝酒。”陳良已經偷偷給了老闆一兩銀子,讓他儘量上酒。
“請你就請你。”錢麻子拍得桌子山響:“老闆,拿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