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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狹長的眼睛掃了于敏中一眼,見其滿臉懇切,一時間也無法分辨他的話究竟是出自公心,還是出自私意,便問傅恆道:“chun和,你怎麼說?”
傅恆是少數幾個知道和��敫?蛋泊舜文閒姓嬲�康牡娜耍�垂�圩又�螅�鬧興�爰負跤牒瞳|當初的見識無異,雖也暗恨于敏中跳出來為高晉莊有恭說話,卻不好當面反駁,微微一笑道:“和��俏業囊遄櫻�饈露�猜韃還�蠹遙�?蛋哺�槐靨幔�饈擄吹覽砝此滴沂怯Φ被乇艿模�還�熱恢髯遊實攪耍��瘧闥鄧蹬�諾目捶āV靨乃檔撓欣恚�瞳|與福康安此舉確實有些孟浪了,不過奴才所慮的卻非是江蘇官場之動盪,而是更南邊的雲貴。劉藻貪權冒功,致使失地傷兵,實則是喪權辱國之舉,咱大清的面子其實已經丟了。現下無論派誰署理雲貴總督,當務之急,是收復失地,拿回面子。當此戰事一觸即發之際,其它事物便顯得微不足道了些。奴才覺得,一切還是應以戰事為重,徐大昌的案子不宜多做牽連,那樣的話,將會引起朝廷極大的震動。各地督撫,全國官吏也會惶惶不安。如此一來,人人自危,誰還肯去想前線的事?所以,奴才的意思,只誅首惡,其餘涉事官員,認罪寫折辨,記過處分,吏部記檔,若有再犯,嚴懲不赦!”
劉統勳欽佩的看了傅恆一眼,躬身道:“chun和這是老成謀國之言,重棠說的也有道理。微臣覺得,徐大昌罪無可恕乃是定的,倒是那江寧知府乃是要缺,不可一ri無主,還該尋個合適的人,早ri赴缺才是!”
“你們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乾隆笑著,狹長的眼睛中,卻透著一絲淡淡的玩味之意,一邊盤腿坐回炕上,拿起桌上的摺子欣然提筆,口中說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昭德(高晉的字)與容可(莊有恭的字)御下不嚴,朕就暫時不追究了。他倆的摺子留中不發,將來述職時,朕再與他們好好談談。徐大昌就地革職,押赴京城審理,延清,你負責他的案子。至於其餘官員們,就依chun和方才說的辦理。”
說著話他沉吟了一下道:“那個蘇子光嘛,就像重棠說的,也算一片公心,不過他身為御史,此折乃是分內之事,就不賞功了,此事吏部記檔,待考功之時,再行嘉獎不遲。倒是那江寧知府,你們說說,可有合適人選?”
其實一個小小的四品知府,還真不放在這些軍機大臣的眼裡。不過江寧與其它州府不同,乃是先朝國都所在地。自滿清入關以來,歷任皇didu很重視這個地方,兩江總督府,江寧織造府,都在江寧。所以,就給這個地方蒙上了一層濃厚的政治sè彩,江寧知府,便也成為了要缺之中的要缺。
不問可知,徐大昌自然是高氏扶起來的人,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無異於當面打了高氏的臉。乾隆沒有追究高晉的責任,讓身為高氏中堅的于敏中長長吁了口氣,現在反而不好再爭,便稍微往後縮了縮,沒有說話。
他心中明白,方才傅恆沒有抓住這個問題深究,無非就是希望換來這個江寧知府的位置,不然兩派明爭暗鬥的這麼厲害,他沒道理輕易放過這個把柄。現在自己退出競爭,也是無奈之舉。
高層的鬥爭就是這樣,該爭的一定要寸步不讓,不該爭的,也要學會妥協。無論任何派別,都會注意控制鬥爭的程度,真要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人主也會看不下去——乾隆可不是好欺之主,無論打壓哪一派,都不是那一派可以承受的了的。
傅恆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