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爺德高望重,如此行事,有些……”一個女聲說道,聲音悲切中透著義憤。
“夫人莫要難為小的,大公子昏迷了四五天了,水米未進,這眼瞅著……我家老爺就小姐一個孫女,總得要為她考慮不是?”男聲語氣放緩說道。
女聲卻瞬間提高了八度:“當初是誰三天兩頭的往家跑要定下婚約的?如今我家善寶命懸一線,你家不思良策,反而做下這背信棄義之事?我這就找你家老爺理論去!”
男聲格格一笑,用不屑的語氣說道:“理論?瞅大公子這氣sè,我看夫人還是早早準備後事吧,省的到時候手忙腳亂,告辭!” 隨著男人的聲音遠去,葉凡的耳邊猛的一靜,過了一瞬,突然爆發出一陣比方才還要悲痛中夾雜著委屈的哭聲。
他第一感覺是被人送到了賓館,然後送他來的人正在看電視。不過隨即他就感覺到了不對,要是電視的話,聲音怎麼如在耳邊呢?難道有人跟他開玩笑,故意將電視搬到了他的耳邊?誰這麼大膽?不想混了嗎?
他是京城名聲初顯的廣告公司的老總,手底下上百號人,也算位高權重,說起話來自有底氣。只是他現在連眼睛都無力睜開,自然無法將心中的話罵出口。這情形就如同做夢魘住了一般,明知道哪怕動動手指頭就能醒來,卻無論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額娘,哥哥真的……?”
“福寶乖,別聽那人胡說,你哥他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去,將我那翠玉簪子當了,咱們再給他換個大夫看看。”
“可是……”
“快去!”女聲喝了一聲,然後就聽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遠去,接著周遭一靜,然後葉凡就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龐,冰冷的手毫無溫度,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你這孩子,都怪額娘啊!額娘不該推你的,可是,誰叫你……我雖不是你的生母,卻也是你阿瑪明媒正娶,你那樣對我……”女聲喃喃自語,說一句,啜泣兩聲,沒頭沒腦的,聽的葉凡心裡糊塗。
可恨身不能動,他又急又怒,只覺得一股心火猛然上湧,然後不知怎麼回事,眼睛突然就能睜開了。
入目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環境,而是一頂漿洗的發白的床幔,支撐床幔的木頭紅漆已經斑駁脫落,有處還有蟲蛀的痕跡,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腐朽味道。
這是哪裡?怒火早就不翼而飛,剩下的只有疑惑。
他用力扭了扭頭,一個陌生的女子突兀的躍入了他的眼簾。
她鵝蛋臉兒,身材豐潤,面sè蒼白,大大的眼睛上蒙著一層水霧,嘴角右下方有顆淡粉sè的美人痣,點綴的她青澀中透著股淡淡的成熟韻味。她穿一身淺粉團花旗袍,外罩淡藍sè琵琶對襟馬甲,烏髮挽起,髮髻奇特,雪白的脖頸露著,正是影視劇中滿清貴婦典型的裝扮。
拍戲嗎?
葉凡扯了扯嘴角,想笑上一笑,卻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比哭都難看,遂不再勉強,只是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美少婦,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誰?”
簡單三字,卻如同有魔力一般,少婦面sè本來驚喜,猛然化作愕然,眼淚噼裡啪啦的落下來,顫顫巍巍的伸手探向葉凡的額頭:“善寶,你可別嚇唬額娘啊!”
我嚇唬你幹什麼?葉凡腦子裡有片刻的迷茫,不過他很快就醒悟了過來,顫著聲音問道:“你,你是我額娘,那……那我又是誰呢?”
“你是我兒子啊,鈕祜祿善寶啊,你別這樣好不好,額娘知道我不該……莫非是撞壞了腦袋?”女人淚眼漣漣,伸手摸了摸葉凡的腦後。
葉凡忽然感覺腦後斯斯劇痛,輕聲叫了一聲,伸手摸去,發現腦袋上被什麼東西纏著,像是紗布一類的東西,然後,他突然愣住了。
他的手裡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