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面帶悲憫,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莊太后見是她,輕輕嘆口氣道:“快去瞧瞧你主子吧……怕是……”
“是。”
知書含著淚應下來,低著頭快步跑進去。
兩個接生嬤嬤正握著希微的手,一聲遞一聲地催道:“康主子,您再用些力,再用些力。”
知書見大冷天的,希微只穿件薄錦袍子,被子搭在腰上,卻是滿頭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淌,平日清麗的容顏如今扭曲著,頭髮散亂了滿床滿枕頭的。一個嬤嬤不小心胳膊壓住了希微的幾縷青絲,希微吃疼地皺緊眉頭,嗓子卻嘶啞地說不出話了。
“走開。”
知書一把推開那個接生嬤嬤,先伸手將希微的長髮攏到頭頂,手指一繞便盤出個俐落的髮髻,又從宮女手裡接過塊浸了熱水的白布為她擦了臉。
“知……”
希微瞧著她,露出個筋疲力盡的微笑。
“主子,”知書的淚珠掌也掌不住地往下落,她強忍了向那嬤嬤道:“快去傳碗吊命的參湯來。”
那嬤嬤剛才被她推開就是一肚子的火,這時忍不住道:“姑姑也是沒出閣的姑娘,難道竟比我們還明白,倒還命令起我們來了?”
知書瞧也不瞧她,向個小宮女吩咐了,又走到桌旁倒杯熱茶過來,扶著希微就手喝了兩口。
希微喊了半日,早就口乾舌燥的,兩口熱茶下去,倒有些精神了。
“喊張保成進來……”
希微攢口氣,吃力地吩咐道。
張保成是內務府的管事太監,知道這一胎事關緊要,早就在外面伺候著了,聽了旨忙向太后請了安進了房,隔著屏風打了千。
“明兒……你就把知書體體面面地送出宮去,讓她和家人……”
希微撐著一口氣盡量平穩地吩咐道,卻只覺得腹間一陣絞痛,又是一股血衝了出來。
“主子。”
知書明白,她這是覺得自己不行了,在安排後事,只哭得死去活來。
“這是我的旨意,你聽到了嗎?”
希微只覺得自己的血無窮無盡地往外流,一陣陣地眩暈,但仍是咬著牙吩咐了。
“是。”
張保成忙應聲領旨。
就聽那裡知書尖叫一聲,哭嚎道:“我的主子。”
莊太后霍地起身,一把抓住塔娜的手,急道:“聽到孩子的哭聲了,難道……難道都沒保住?”
“奴婢這就去瞧瞧。”
塔娜忙將衣襬打個結,這是為了避血房的殺氣,走進了房中。
她一進房裡,就見滿屋的宮女嬤嬤都跪在地下,只有知書伏在希微身旁哭得是肝腸寸斷。
不必多言,塔娜心裡已經明白了,她見知書哭得可憐,有些不忍地過去輕聲道:“生死由命,即是藥石罔醫了,你也讓你主子安心地走吧。”
偏是這句藥石罔醫讓知書眼睛一亮,也顧不得滿臉的鼻涕眼淚,忙從懷裡取出個小小的瓷瓶,手忙腳亂地剝開封蠟,只見裡面兩顆血紅的藥丸子。
“主子,奴婢這就來救你。”
知書倒出一粒在手心裡,此時也顧不得別的了,便往希微嘴裡灌。
“使不得可使不得。”
塔娜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攔,偏偏希微的牙關緊咬,知書竟也喂不進去。
“姑姑……”
知書見塔娜攔自己,一轉身撲通跪在塔娜腳下,淚流滿面,字字泣血地求道:“求姑姑救我主子一命,知書願化牛做馬,姑姑想拿奴婢這條命去,都行。”
塔娜忙伸手扶她起來,見希微奄奄一息的樣子,心裡閃過剛才太后交待自己的話,“喜坑裡不要放筷子……”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