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物。
獨耙一看,原來是這樣。他於是也走過去對三倍體說:“校長,那隻豬是我養的。”教導主任抓不豬,正在三倍體旁邊休息,聽了獨耙的話,就扭著他的耳朵,喝問:“是你養的!你是來上學的,還是來養豬的?”
三倍體也說:“你這個同學!怎麼能在圖書館裡養豬?”
獨耙捂著耳朵,急忙說:“我家庭困難,所以才在這裡養豬,準備賣了交學費。” 教導主任扭得更加用力了,擰著獨耙的耳朵,幾乎把他拎了起來,訓道:“什麼理由也不行!家庭困難可以領取助學金,也不能在這裡養豬!”獨耙痛得齜牙咧嘴,掙扎著說:“可是我的文采不好。輔導員說我寫的貧困材料不夠悲慘,不能領取助學金。”三倍體讓教導主任鬆開獨耙,說:“這個問題以後再說,你現在立刻把這個豬弄走!”
獨耙說:“噢。”他找了根樹枝,晃了幾下,將哌拉趕到了圖書館外面。我們問他要怎麼辦,他也不知道。後來我們打電話給上官瑩。上官瑩最終決定把哌拉送到動物園的寄養中心。她的錢不夠,於是打算先寄養一年。
當我們把哌拉送上動物園的車後,屠宰場的那幾個壯漢才趕到學校。他們下了車,拿著繩索,風風火火地走向圖書館,一問,才知道不抓豬了。罵了幾句,敗興而歸。
教導主任把我們的名字全都刻在了恥辱碑上,然後罰我們寫悔過書、打掃衛生。從那以後,校規就又增加了一條,嚴禁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在圖書館養豬。
丁亥年十一月初二
鑑定學老師說:“人參已經不受寵了,商家們都在四處尋找野山參。現在的世道是,正的沒人要,野的全是寶。不僅中草藥是這樣,各行各業都是這樣。不讀歷史讀野史、不吃家禽吃野味、不愛老婆愛小蜜。凡是帶‘野’的,就是受歡迎的。”
我們的鑑定學老師是一個鑑定中藥材的大師。他擅長鑑別野山參、天然牛黃、冬蟲夏草等等名貴中藥材。本來鑑定學老師說要帶我們去亳州參觀中藥大市場,但是三倍體說,‘我校資金不足。既然已經去了黃山採藥,就不要再去亳州大市場了。’所以我們始終沒去。
鑑定學老師最感到無奈的兩個同學是金海翔和董小婉。
金海翔每次做實驗都把澱粉說成是麵粉,把培養皿說成是菸灰缸。鑑定學老師給他糾正了許多次,他還是那樣喊。
而董小婉則總是問一些傻頭傻腦的問題。鑑定學老師講到天然牛黃的諸多功效。董小婉聽了很高興,不禁感嘆:“哇,原來天然牛黃這麼好。多少錢一斤?”鑑定學老師反問:“多少錢一斤?你以為這是賣大白菜!它比黃金還貴呢,知道不?”
鑑定學老師講到五加科中藥材的時候問:“大家說一說,如何鑑別人參和西洋參。”董小婉說:“人參長的像中國人,西洋參長的像外國人。”
上個星期天,鑑定學老師帶我們去藥園除草。我們分不清哪株是雜草,哪株是藥草,不敢輕易下手。而董小婉則不管這麼多,拉著一個钁頭胡砍亂鋤,光天化日之下把鑑定學老師養了三年多的丹參給解決了。她自己卻還跟沒事兒似的,說:“看,我都砍了這麼多草。”鑑定學老師在旁邊被氣得吹鬍子瞪眼。
鑑定學老師十分愛護藥園,上課時所帶來的草藥樣本全都是他從校外撿的。比如車前草、蒼耳子之類的藥材。這些中藥材在田間地頭隨處可見,數量就像雜草一樣多。
鑑定學的課程,幾乎有一半時間是在實驗室裡度過的。我們的任務就是對藥材進行顯微鑑定。一邊看著顯微鏡,一邊把藥材粉末的顯微構造圖畫在練習本上。我不善於繪畫,每次都畫得嚴重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