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公寓嗎?”
“沒有。監控攝像頭覆蓋公寓所有的出入口,確定失蹤者沒有主動離開公寓,也沒有拍到可以裝人的行李箱這類物品離開公寓的鏡頭;公共區域兄弟們都排查過了,沒有藏人。”
“那犯人肯定是住在茱蒂絲公寓的傢伙。”
“啊,我也這麼想,已經叫兄弟們圍住公寓樓,挨家挨戶盤問了。”
牙琉檢事的手機突然響鈴,眉月大庵自覺噤聲,雙手緊握方向盤,眉頭緊鎖,絲毫不見放鬆。
案件似乎很簡單,犯人襲擊獨自在家的女孩,又出於某種目的,將其藏匿到自己家中,要是足夠幸運,說不定失蹤者還活著;然而案件根本不簡單,案發公寓現有一百多戶房客,總不可能一口氣開出一百多份搜查令讓警察衝進去找人吧?且不說人手不夠的問題,沒有指向明確的證據就沒有搜查令,沒有搜查令,警方最多停在人家門口,先客氣地鞠躬說一聲“打擾了”,問能不能進屋檢查,即使被拒絕也只能用保持微笑的手段來避免投訴,然後輕聲細語地關心對方昨晚有沒有注意到可疑的動靜——怎麼可能聽到奇怪動靜嘛!昨晚可是雷雨天,大家要麼早睡、要麼戴著耳機玩手機電腦,哪裡會有空關注屋外的異響?
情況過於險峻,從警察接到命令開始行動起,犯人的心理防線就隨時存在崩塌的可能,哪怕失蹤者還活著,一旦犯人衝動之下決定殺人滅口……總不能指望女孩自己發現有警察上門、掙脫束縛衝出來求助吧?
“唔,情況說不定沒那麼糟。”
“你有線索了?”
眉月刑警驚喜抬頭,後視鏡裡的牙琉掛掉電話,與其帶來希望的話語不同,遮擋黑眼圈用的墨鏡遮不住檢察官逐漸繃緊的嘴角。牙琉響也在猶豫,目擊者跟“那個男人”扯上關係,這真的會是線索嗎?要是誤判,刺激到犯人的神經……不,總得先做點什麼!
檢察官深吸一口氣,命令刑警即刻改道前往人情公園派出所。警車在大雨中疾馳,輪胎濺起片片水花,一道道命令透過手機傳遞出去,一條條線索透過郵件反饋回來。眼見遭到指證的嫌疑人嫌疑越來越大,監控與物業保安也說明對方大機率沒有同夥,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跳動,牙琉檢事猛地睜開眼,開出逮捕令,要求位於現場的警察立刻動手抓人。
五分鐘後,與事發公寓隔河相望的人情公園派出所會議室內,警察歡天喜地跑進來告訴大家,失蹤者果真被藏在嫌疑人房間,剛才已經順利獲救送去醫院了。阿爾格爾立下大功,得到誇誇有點開心。他偷瞄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成步堂叔叔,學著他的模樣淺淺露出一個微笑以示回應。等警察叔叔離開,小朋友把喝了一半的牛奶放回桌面,重新抱好足有半個他高的布偶“亞歷山大先生”陷入沉思。
布偶是哥哥留給他的,金燦燦的頭髮,綠色的豆豆眼,微笑唇,阿爾格爾愛不釋手,除了上學的時候老師明令禁止帶玩具,他去哪裡都把娃娃帶在身邊。當然這不是他現在思考的重點,在孤島上生活了足足七年的九歲小孩正在努力消化“自己提供的線索好像帶來了很棒的結果”這件事。
“阿爾。”
小孩扭頭仰望坐在身邊的成步堂叔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成步堂叔叔整個人都要燃起來了耶。天氣這麼冷,男人臉上的汗怎麼都止不住,頭上心愛的針織帽被他拿了下來,抓在手裡來回扇風。
阿爾格爾喜歡成步堂叔叔,不單是因為住在樓下的成步堂父女與他一樣都把事務所當作家,更是因為這一年來對方一直很照顧自己跟中也。作為回報,小房東阿爾格爾大方減免了成步堂叔叔的房租,如今還伸手在“亞歷山大先生”的嘴裡找啊找,成功找到前天試做的薑餅人,遞過去請叔叔吃。
“謝謝你,阿爾。”成步堂苦笑接過孩子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