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瘐清自悔失言,猶豫了下,忙告訴她,“陵江王府的郎中令蕭慶正前來索要仇大娘,還要帶走八娘,正商量著呢,好巧不巧的他的船便著火了,也不知怎麼燒起來的。”
“燒的好。”瘐涵小臉通紅。
瘐涵雖然還不知道詳情,可單憑蕭慶正想要帶走八娘這一點,已足夠令她心生反感了。一位郎君想帶走別家的美貌女郎,意欲何為啊?說他沒有壞心思,鬼都不相信!
桓十四郎眉目舒展,“阿敏,你想不想知道那邊燒的怎樣了?”
瘐涵忙不迭的點頭,“想啊,太想了。”
桓十四郎笑吟吟命人去打探訊息。
那邊鬧的挺大,又亂,打探訊息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零零星星、斷斷續續一直有訊息過來。
蕭慶正這回押運的貢品有瓷器、絲綢、茶葉、犀角、象牙、珍珠等,種類繁多。這一批貢品當中,有一個大船上裝的全是絲綢,稱為絲綢船,絲綢船無故起火,火勢猛烈,燒著了船艙,絲織品有一小半完全被燒焦了,還有一部分有了燒的痕跡,做貢品肯定是不行的了。剩下完好無損能用的那些,連一半都不到。
“蕭慶正一個看守不力的罪名,是逃不掉的。”桓十四郎眉飛色舞。
蕭慶正就要倒黴,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美好、太讓人精神振奮的好訊息了。
瘐涵見他這麼高興,也笑彎了眉眼。
瘐清想的比他們多,“這人也蠻可憐的,辛辛苦苦由嘉州押運貢品進京,都到吳郡了,卻出了差錯。唉,真是功虧一簣啊。”瘐涵便有些不好意思,桓十四郎卻不在意的說道:“他若知道自己押運貢品辛苦,便該收斂些、警覺些。像他這樣,純是自找的。”桓十四郎才不同情蕭慶正呢,覺得他完全可以等到了京城之後,交割了貢品,一身輕鬆,再來向桓家挑釁。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之後,蕭慶正那邊的黑煙才漸漸散了。
絲綢被燒焦的氣味很濃烈,都傳到這邊來了。
桓十四郎不能放過這個嘲笑蕭慶正的機會,遣人前去慰問。蕭慶正命人回訪,帶回來一句強硬的、不友好的威脅:大德不敢忘,今夜必當有報。
“今夜要來偷襲麼?還提前打聲招呼?”桓十四郎聽到這話,輕蔑一笑。
桓廣陽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敲桌面,思慮片刻,起身找安東將軍去了。
任江城也知道了蕭慶正這個威脅。
仇大娘已經醒過來了,憂心忡忡:“今夜蕭慶正必來偷襲。不過,不知他究竟什麼時候來。他有可能前半夜便氣勢洶洶的殺過來了,也有可能直拖到後半夜才從容而至,咱們沒有辦法預知。這才是最令人煩惱的地方。”
你知道他今晚一定會來,但是,不知道他今晚什麼時候才會來。
總不能安安靜靜的等他一晚上吧?而且,真要是等上一晚上,人也就疲憊的不行了。到時候對方是睡飽了養足了精神的,這邊卻是通宵未眠,如何能有勝算。
好在桓廣陽和安東將軍商議之後,將桓家、瘐家所有的僕從分成三隊,一隊巡邏,另兩隊休息,輪流換崗,這樣一來,仇大娘倒還安心多了。
她憂心任江城,很想讓任江城今晚和她一起住,可轉念一想,蕭慶正想要對付的就是她,而她現在中了毒,身手不靈便,即便和八娘在一起也保護不了她,只得罷了。
仇大娘翻來覆去,一夜沒睡安穩。
瘐涵命婢女送了封信給任江城,信上用抱歉的口吻寫道:本想邀請她到大船同住一晚的,怕她不習慣,還是各自分居吧。不過,船上有多名衛兵把守,很安全,讓任江城安心入眠,不必憂慮。
“不是怕我不習慣,是令堂大人不大樂意吧?”任江城看過信,不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