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樹下,眉目清冷,隱隱有不悅之意。他對面站著位白衣郎君,身材頎長,蕭蕭肅肅,正是桓廣陽。
“表兄應該是在陪客人吧?”瘐濤道。
“阿放也是客人。”桓廣陽淡笑。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任江城和桓昭等人步子輕快的下了山。
路過一片松林時,林中傳出婉轉的笛聲,瘐涵停下了腳步,“阿令,阿璃,我去看看我阿兄。”王湘雀躍,“我也去!我喜歡錶兄吹的笛子!”瘐涵笑,“好啊。”和任江城、桓昭揮手告別,和王湘一齊去了松林。
四季常青的松樹下,有一名青年郎君背對著她們,笛聲清亮。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手顫了顫,吹錯了兩個音。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他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驚喜轉身。
迎上瘐涵和王湘笑吟吟的面龐,他不由的呆住了。
為什麼會是妹妹和表妹?為什麼?
瘐涵和王湘身後再也沒有別人了,瘐濤胸中一片冰涼。
任江城和桓昭現在正站在清澈的湖水旁,笑盈盈看著對岸一位白衣郎君。這位白衣郎君身姿端莊的坐在青石之上,臨流撫琴,琴聲時而如高山流水,清越明淨,時而如清澈溪流,委婉清柔,悅耳動聽。
一曲既罷,任江城和桓昭熱烈的為之拍掌叫好,那白衣郎君徐徐站起,躬躬身,作為答謝。
任江城和桓昭手拉著手走上石拱橋,到了對面。
“你怎麼會在這裡撫琴的?我翁翁和我阿父呢?”任江城奇怪的問道。
雖然這是壽康公主府,在這裡見著桓廣陽不算稀奇,可是以任江城對陵江王和任平生的瞭解,他們應該不會放任桓廣陽離席才對。陵江王肯定是要防著桓廣陽的,任平生也是一樣,防他跟防賊也差不多了。
“任刺史來了。”桓廣陽告訴她,“還有任刺史的家人。”
“啊?我祖父來了?”任江城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任刺史怎麼會突然到了京城啊,這件事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桓昭卻是眼珠一轉,留意到一件很特別的事。她阿兄說的是“任刺史”,而不是“令祖父”,為什麼阿兄對阿令那麼在意,提起阿令祖父的時候會這麼說呢?
雖然時下對人的稱呼有很多時候是用官職來稱呼的,可是桓昭覺得她阿兄這麼稱呼任刺史肯定不尋常,很不尋常。
桓廣陽淡然看了桓昭一眼。
桓昭調皮的衝他吐吐舌,悄悄往後退了退,遠遠的坐到了一塊青石上,低頭玩水。
水邊便只剩下桓廣陽和任江城兩個人了。
桓廣陽柔聲道:“陵江王妃和世子一直在暗中運動要將任刺史調進京,今天終於如願了。”
“原來是陵江王妃和世子。”任江城明白了。
這母子二人大概是對陵江王偏愛任平生和任平生的家人有所不滿,所以便設法將任刺史從宣州調到了京城。指望著任刺史這親爹到來之後,任平生會和陵江王有所疏遠吧。
“我不喜歡他們。”任江城苦起一張小臉。
在宣州時滿滿都是不愉快的回憶,任江城對這家人實在是一點感情也沒有。任刺史和任榮生可不一樣,任榮生來了還可以設法將他拒之門外,不許他入住青雲巷,也不許他染指明鏡山莊,任刺史可是嫡親祖父呢,沒有辦法,他來了之後,之前的幸福生活便一去不復返了……
“你不喜歡他們,那便不許他們留在京城。”桓廣陽聲音比這初秋時節的微風更清柔。
“嗯。”任江城高興的點頭。
才高興了沒多久,她便警覺的看著桓廣陽,“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也有辦法讓任刺史調不進京城,對不對?為什麼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