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看,不少工作人員正在忙碌,做著最後的佈置和確認。
球球晃到他面前,說:“到時候大概會鋪出一條紅地毯吧。”
況頡聳聳肩:“館方有這打算,給我否決掉了,用不著那麼誇張,節約點經費給大家發獎金。”
“想不到你還挺務實。”球球不是很誠心的表揚。
況頡笑笑,攬著她的腰領她上樓梯,到了二樓開啟一扇小門,拐了兩個彎再開啟一扇門,出現眼前的赫然是挑高的展廳,邊上有幾個人緊張的除錯著幾盞射燈角度。
“關了外圍照明試試。”
應聲啪的全場的燈熄了,球球順著射燈的光線看去,聚焦的地兒是一巨幅的黑白宣傳照,手裡攥著一隻畫筆的他懶散的斜倚視窗,目光悠遠的望著一條潺潺河流。
“那是塞納河,經過我在巴黎的畫室。”況頡淡淡的解釋道。
“OK,開燈!”
隨即展廳恢復光明,樓下有個人影朝他們揮手致意,況頡一手支著欄杆一手抬起敷衍的擺了擺,那幾個完成工作的電工揹著器材走過來也紛紛向他點頭問好,他倒是一反剛才的態度顯得很謙和,一一與他們握手道謝,球球看得出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崇拜和興奮的,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樓下那人是誰?”
“我的經紀人,別理他。”
況頡說完率先走進旁邊的小房間,球球挑眉,厚……大師吶,多有範兒。
房間裡有桌椅,還有一臺小冰箱、微波爐,看來是臨時的休息室,況頡說:“這兒簡陋,咖啡都是速溶的,你介意嗎?”
“白水就好。”球球坐到椅子上,發現牆根靠著一摞畫框。
“那些是非賣品,怕躲不過人情乾脆不掛了。”
“哦,你還會在乎人情壓力?”球球戲謔,藝術家應該天不怕地不怕,打死不為五斗米折腰才對。
況頡端著兩杯水坐到她對面,說:“是人總有要顧忌的地兒,在中國這種人際關係複雜又特講究禮數的國度,一不小心不知道吃罪了誰誰誰,細一打聽其實是差個十萬八千里,八竿子打不著的某某,曾經一幫人在一口鍋裡下過筷子,接著媒體一曝光,立馬給我冠上‘一朝成名耍大牌,無情唾棄昔日伯樂’的罪,不有句老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麼?”
聞言球球笑起來,寒磣他:“肚子裡彎彎道道不少。”
“我還好,比較適應祖國的生態,我那經紀人打小在法國土生土長,他才叫一個痛苦,開始以為中國人待客特熱情,自己初來乍到還挺吃得開,每天晚上喝得爛醉爬回酒店,隔天人來找他,連白條也沒打一張就把畫拿走了,大呼上當,悔得腸子都青了。”
“呵呵……”球球大悟,“所以你剛剛不理他,因為他害你損失慘重。”
況頡望著她甜蜜的笑靨,搖了搖頭:“他是一話嘮,滿腦子全是不切實際的浪漫思想,看到我跟一大美女站在一起,指定以為我有什麼豔遇,不阻止他轉頭便蹦上來磨嘰個沒完。”
原來如此,球球收起笑容。豔遇?她怎麼會是他的豔遇?充其量他們之間不過在年少不懂事時有一段遭到彼此一致摒棄的,青澀中帶著微酸的幼稚戀情。
“他們準備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去看看?”
既然人已經被他提溜到這裡了,有看白不看,球球站起來:“走吧。”
況頡的油畫是抽象的印象派,晃眼看草草的幾筆色彩雜亂無章,取名叫《天地》的畫橫看豎看楞沒瞅出來哪兒是天?哪兒是地?簡直是在唬人,看看畫底下的標價,這不明著搶錢呢嘛。
好不容易看到些人物畫,結果不是歪脖子就是外八字腿兒,敢情他專挑長得拐瓜劣棗的人當模特,這小子怎麼出的名?頒他大獎的評委估計看太多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