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年前父母們為了了結彼此婚姻時那段瘋狂失控的日子……
“有時候我覺得婚姻真是種暴力,把要它的人變得悲慘,把不要它的人變得殘忍,把我們這對‘婚姻下的產物’變得悽悽慘慘慼戚……兩罐啤酒,怎敵它晚來風急?”
見他舉起第二罐啤酒她連忙一把搶過來:“我想以你現在的狀況剛好達到安眠的標準。”
隔著微醺的雙眼況頡有點茫然的望著她,直到她性急的將他往外拉去才掙開她的手:“得了,我自己走。”
一個踉蹌他扶著牆支起身子,嘴裡喋喋不休的叨唸:“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喂,你喝一罐啤酒而已,不會就醉了吧?”球球抵著門框看他邁著“臨波微步”的樣子有點擔心。
他伸出兩指比了個“V”頭也不回的拐進了屬於他的房間,哎,真是怪人!
求次機會
況頡深知球球透過這幅畫憶起了往昔,一雙同命相連,青澀又懵懂無知的少男少女一起煎熬於彼此父母間感情離析再重組,糾纏不清的混亂局面,“家庭”在那個時候對他們來說是極盡諷刺和可笑的名詞。
球球感到頭頂上逸出一聲長嘆,下一瞬一條結實的膀子環過她,輕釦肩頭壓入他胸前,一顆頭顱徐徐降下,稜角分明的臉攜帶著溫熱熨帖她的耳畔,似熟悉似陌生的男性氣息淡淡縈繞鼻端,微微側目便瞧見他異常濃密的眼睫,視線直直落在前方畫作上。
“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作孽太多,今生來還債了……”他淺淺低笑,語帶自嘲,“憤怒也好,仇恨也好,膽怯也好,逃離也好,兜兜轉轉,‘婚姻’二字卻始終不肯放過我,母親的婚姻讓我認識了你,你的婚姻讓我失去了你,如今我又想用婚姻再次套牢你。”
球球背脊僵硬了一下,想退守但身體更快的作出了反應,挺了挺腰桿,掙脫他的懷抱向前走了兩步,沒有回頭,道:“快開展了,你該去做準備了吧?”
“球球……”況頡睨著空空的手掌與近在咫尺的人兒,思緒糾結,無論面對什麼困難他都不曾怕過——初到異國拜師學藝,語言不通、文化習慣的不適應;能力倍受質疑、頻遭旁人鄙夷的冷眼;捉襟見肘、生活拮据的窘迫等等所有的艱辛;甚至在跟球球母親針鋒相對時,明明前路阻擾重重、荊棘遍地,他依然可以四兩撥千斤,談笑風生,惟獨她。
說她是他惟一的軟肋亦不過分,饒是百鍊鋼遇見她立馬變成繞指柔,只是,她稀罕麼?
她給過他幸福的機會,他沒有珍惜,等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況頡忍不住想語吐一字:靠!莎翁好好的一句感人肺腑的話,被喜劇電影一沿用完全失去了原意的唯美……
正當況頡心裡五味雜陳,胡亂琢磨之際,球球說:“我媽讓我給趙擎生個孩子。”
他猛的一把拽過她的身子:“別開玩笑。”
球球看著他,坦言:“我媽不會拿這事兒開玩笑。”
“球球,我是認真的,你之所以嫁給趙擎為的是跟我賭氣,那時是我辜負了你,你要罰我,我沒話說,現在你如果聽你媽的話一意孤行,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的威脅叫球球覺得好笑:“你想怎麼個不客氣法?我的身份仍舊是趙擎的老婆,跟他生兒育女天經地義,小秀說得沒錯,在道德上你是該嚴厲譴責批判的小三,趙擎若是做得絕一點一紙訴狀告到法院,請問偉大的油畫大師的醜聞媒體會怎麼寫?”
況頡不說話,死死的盯著她,咬得牙根幾欲崩斷,青筋在太陽穴隱隱抽動,球球甩開他的鉗制,慵懶的撥撥捲髮,再攏緊大衣,說:“預祝你畫展舉辦成功,先走了。”
高跟鞋得得得踩著優雅的步子施施然踏出展廳,一條人影目送她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