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柳走到床前,看著床上已經面無人色的許鵲巧一時竟失了語。
許鵲橋動了動眼珠,看到許雙柳後沒有什麼太多情緒,只是勾起了嘴角,露出來她這一生最為溫和平靜的笑意。
“我走了……”她吃力的啞聲吐出三個字。
許雙柳的呼吸一窒,心臟有些鈍痛。
輕聲道:“你去哪?你哪都不能去。李太醫會治好你的。”
許鵲巧沒有接話,只喘了幾喘才道:“我母親就、就交給你了……我、我知道你恨她、也不要你……如何照顧,我櫃子裡還、還有些銀錢,是在茶館時……賺的。”
她像是快用盡力氣,說完這句話緩了許久,才繼續下去。
“留給她以後……以後用吧。你、你只管給她找……找個小院,那些銀子……夠她下……半輩子。”
吳夫人似是突然回了魂,瘋魔般站起來尖叫道:“我不要你的銀子,你不許死!你個不孝的東西,我養你這麼大,你敢就這麼死了?!你死了我怎麼辦?!”
許雙柳眉頭狠狠一皺,厲聲對侍衛道:“給我把她的嘴堵上!”
她知道這是許鵲巧在拼了命的留下臨終囑託,斷不能讓著瘋婆子打斷了。
許鵲橋眼角流下淚來,似是嘆息般道:“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緊緊的盯著許雙柳,似乎是等著她回答。
許雙柳面無表情的道:“我會安排的。”
許鵲巧像是完成了終身大事,眼睛慢慢閉了起來,氣息也逐漸微弱了下去。
再最後那一刻似是用盡最後的餘力呢喃了一句什麼,許雙柳還沒聽清便眼睜睜看著她嚥了氣。
她怔怔的看了許鵲巧許久,半晌才啞著嗓子問李太醫:“她方才說了什麼你聽清了嗎?”
因著李太醫離得近,故而勉強聽了清楚。
“許姑娘說,曾經的事對不起了……”
許雙柳只覺得心臟被人驟然捏緊,眼淚瞬間滑落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她曾經那麼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從她被自己從宮裡接出來,除了利用就一直是不聞不問的態度。
可如今她真的死在自己面前,她竟不覺得痛快,只覺得有潑天的心酸將自己淹沒。
李太醫開口勸道:“王妃還請節哀,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緊。許姑娘的身子本就大傷了,就算勉強治下去也不超過半年,如今她脫離病痛去投胎,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許雙柳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侍衛啞聲吩咐,“叫人去買口好棺材,跟許家人埋在一起吧。”
侍衛領命離去。
吳夫人一經得以解脫,頓時尖利的哭喊起來:“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死了!你讓我往後指望誰去!”
許雙柳胸膛的怒意從心裡直衝腦門,高聲喝道:“你還有臉哭?!若不是你給她弄這勞什子偏房,她會這麼早死?!”
“我是想救她!”吳夫人大吼。
許雙柳冷冷的盯著她咬牙道:“吳夫人,你還真是冥頑不靈!你從小叫她的都是什麼?!若不是你教養不善,她何至於養出那樣跋扈的性子?”
“她若不跋扈,怎會不知深淺的去勾引葉振蕭?從而萬劫不復?!”
“就在剛才,她都快死了,你還不依不饒,滿口的是怨憤。就連現在你想的都是以後指望誰。”
她咬著後槽牙道:“吳夫人,你這輩子除了自己可還想過別人?!你害了我母親不算,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放過,你真是毒如蛇蠍!”
吳夫人被她說的怔住,瞪大了眼睛呢喃:“是我害死了巧兒?不不,我是想救她,我是為了她好!”
她魔怔般一般踉蹌著後退一邊道:“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