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期限已經過去了,但這裡的執行還沒有恢復。
不能說是混亂無序,但火車也是完全不能出發的狀態。
克雷頓找這裡的列車管理員問了問,才知道這幾天的貨運班次裡有不少活物需要運輸,因此在出發前還需要清點健康狀態,為此排班又延遲了兩天。其中最過分的是一個來自納爾達的客人,那老頭牽了二十頭牛上貨運火車,要求抵達最南端的某個邊陲城市,光是餵養這些牛的草料就佔了好幾節車廂,還搞得這裡全是牛屎味。
在發車前,他們得把場地衝洗一遍。
說話的時候,列車管理員有意無意地看向克雷頓的脖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完整的狼皮做圍脖,還是那樣光滑水潤的皮毛。
這種形象讓人難以懷疑這不是一位有權有勢的人。
克雷頓對此心知肚明,他臉上的傷痕已然痊癒,頭髮和鬍鬚也打理過,除了領巾外,手上還套了戒指,挑了根好手杖,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能有一副不俗的派頭。
他是請了貴族向鐵路公司提出的貨物押運停止申請,如果他打扮得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那這些管理員一定會起懷疑的心思,要求重新檢查阿西娜·柏呂閣的貨物,然後扣留貨物讓他回去等通知。
假借貴族的名頭走私違禁品,這是運輸行業司空見慣的事,這是任何一個稱職的列車管理員都會警惕的現象。
但如果來取貨的人看起來像是真貴族,他們反而會視而不見。
等到這名列車員說完了一句新句子,克雷頓抬起自己的右手虛按,用一種堪稱旁若無人的語氣道:“這件事多謝你們了,柏呂閣夫人的貨物放在哪裡,那些護衛還在嗎?”
“他們說要見到僱主才能離開,不過現在這個時間........”列車員回頭看了眼牆壁上的巨大機械錶盤,肯定地說:“這會兒他們該在旅館歇息。”
“你們的車上不允許留人?”
“並不是,只是您要的貨物正好和那些納爾達來的牛擠在同一節車廂,我們正在清潔那裡。”
他指向一節車廂給克雷頓看,另一名穿著棕色制服的列車員正拿著水槍的噴頭從側面的拉門處對著車廂內沖刷,水花從車廂另一側的開門濺出來,大量的水流順著車廂的邊緣滴下,在軌道邊的碎石地上積起了一灘水窪。
列車員的語氣中隱隱有著怨氣,但巧妙地掩蓋著。
因為排班的緣故,轉運中心現在只有四個人在,其他人都去吃飯了。
他們要在又冷又餓的情況下工作,還得招待這位客人,一想到這,他不禁感到氣餒。
“貨物就在裡面?”對方問道。
他立刻提起精神:“是的,先生。”
克雷頓嗯了一聲作為肯定,心裡則開始好奇阿西娜到底送了什麼過來。
看起來這似乎該是個不會進水的東西。
“牛也在嗎?”
列車員以為他不高興了,連忙解釋:“那些牛看起來病懨懨的,老頭說要讓它們曬太陽,就把它們全都趕出去了。”
“很好。”克雷頓讚許地點頭。
列車員又送上了一份表單:“貨物狀況我們也檢查過了,一切正常。”
檢查過了.......這些人沒有發現問題?
中尉疑惑地接過表單,他在上面眾多列項中看到了“自己”的貨物。
在貨物種類的選項空格里,列車員填寫的是“藥材原料”。
“我還要再檢查一遍,讓他停下來。”他用手杖指了指提著水槍的那個列車員。
“當然了,先生。”這名列車員小跑過去和做清潔的男人說了幾句,然後他們就從車廂上下來,轉動旁邊操作檯上的紅色閥門,關閉了給水槍提供動力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