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模仿他的筆跡給我寫了四個月的信,內容非常非常的....像他。”
她其實已經足夠委婉。
克雷頓為了隱瞞烏倫死訊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無法讓正常人接受,她只挑了其中最容易令人接受的部分就已經足以讓她的女兒感到訝異了。
“什麼?!”唐娜大叫出聲。
她現在總算是理解了媽媽。
這真的很奇怪,誰來經歷這些都會誤會的。
克雷頓倒是長出一口氣,他並不把這當做什麼大事:
“原來是這件事,我以為早就把這件事說清楚了。那麼做只是為了安撫你的情緒。當時你正懷孕,如果因為烏倫的死訊受驚,影響到身體健康,那麼就很可能導致流產。”
士兵的妻子因得知丈夫的死訊而悲傷流產,在軍隊常常有這樣的傳聞。知道烏倫的死訊,還有翠緹絲懷孕的訊息後,克雷頓很難不去想這樣的事,儘管唐娜那時候還不叫唐娜,但他已經決心要自己兄弟最後的骨血萬無一失的降生。
他知道翠緹絲愛烏倫有多深,在那種情況下,隱瞞真相成為了唯一的辦法。
好吧,或許不是唯一的辦法,但克雷頓離家萬里,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那你偽造的那些書信內容是怎麼回事?它們簡直.......”翠緹絲停頓了一下,光是回憶起當時自己信以為真的情感,她就已經感到尷尬:“...充滿愛意,就像是烏倫本人寫出來的東西。”
聽到她的評價,克雷頓頓時得意起來:“我模仿筆跡的水平向來不錯,至於烏倫會對自己的妻子說什麼——他過去寫信從來沒有避開我,有時還向我請教用詞,再加上以我對他的瞭解,隨便看兩眼就知道怎麼模仿了,就是遣詞造句不小心寫得肉麻,估計你也只會更高興。”
“其實我本來還擔心你會識破我呢,沒想到你居然什麼也看不出來,愛情吶........”
他咂著嘴,搖頭晃腦,翠緹絲迅速地向他逼近了。
“你是想說我傻?”她的雙手撐在桌上,居高臨下地怒視克雷頓。
“鄙人萬萬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克雷頓文縐縐地道。
翠緹絲仰起臉深吸一口氣,再低頭時已經是氣急敗壞的表情:“親愛的克瑞,我本來想給你留點體面的,是你逼我的。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肯讓你見唐娜嗎?”
唐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今天接受的資訊太多了,根本處理不過來。
“因為你怕我搶走她當自己的女兒。”
翠緹絲猛地一拍桌子:“錯!因為你道德敗壞!還是個傻瓜!只能給孩子帶來壞影響!只有等她長大了,內心已經建立起完善的道德準則才能來找你,否則一定會被你的觀念干擾!”
“我...我也沒那麼糟糕吧?”克雷頓真的受傷了。
翠緹絲失望地看著他:“烏倫把你的變化都告訴我了,你每天都在比昨天變得更壞,所有士兵的惡習都被你學全了。我從來沒想過軍隊會把你變成那副樣子,你就應該早點離開軍隊,烏倫的死難道還不能警醒你嗎?殖民軍有什麼正義可言呢?它根本不值得讓你奉獻生命!”
克雷頓無奈地搖頭:“服役合同到期前我不能走,否則就是逃兵,我會上軍事法庭的。”
“那就當逃兵!”翠緹絲斬釘截鐵地說。“用假期去其他城市,去廣袤的鄉下,或者乾脆去外國,到東方去,跨過內海。他們絕不可能抓到你。”
“但你就是不肯。你甚至和軍隊簽了第二次合同,繼續打那場該死的仗!”
她說的一點不錯,克雷頓半低著頭:“我只是想要在軍隊裡升遷到一個好位置,然後為之前經歷的所有找一個答案。”
那麼多認識的人為了一場稀裡糊塗的戰爭